正想着,人已经带上来了,白衣翩翩,身姿欣长,不是孟玊又是谁。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来人身上,有些微痴,这男子气质天成,全然不似凡俗之人。
“你是何人?”马衡出口询问,态度不怎么友好。
“方才已经说了,我是你们抓漏的人啊。”
孟玊坦然回答,瞥了下身旁的刘僖姊,眼睛一眨,嘴角勾笑,丝毫不见紧张神色。像是来串门子,顺带调戏下门子里的小姑娘。
刘僖姊:“……”
“抓漏?我看这位俊俏公子是来找人的吧。”
梅娘扭着自己的水蛇腰,眼中带着猎奇的光芒上下将他打量,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之间连半步的距离都没有了。她媚眼一笑,左手摸上男子的胸膛,右手勾住男子的脖颈,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孟玊身上了。
“她留下的理由是什么?”
孟玊并未推开她,反倒是看了眼刘僖姊,然后转头笑着问梅娘。他容貌英俊,潇洒之姿,这一笑固是倾国倾城,让梅娘一颗芳心乱颤,更往他身上贴近了几分。
“这姑娘是要给我们二当家做压寨夫人的!”不知是哪个小喽啰大声叫出。
“那你们绑了我去做压寨山夫吧,我长得比她好看多了,不能要她不要我啊。”孟玊一本正经的开口。
“哈哈哈!原是个傻子!”顿时,周围一阵大笑。
梅娘将手指撩拨在他的唇上,十指丹蔻,鲜艳烈红,轻轻吹了一口气,媚声道:“原是个痴情的种子呢。可惜,老娘只想与你风流一番,不想与你成亲呢。”
刘僖姊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心中暗爽。生平头一次见嫖客被妓女嫌弃的,这孟玊上次将她耍弄一番,不想今日就有人帮她报复回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非要去我们山寨?”马衡再次出口盘问,这人突然出现,还需小心谨慎。
“我是什么人不打紧,重要的是她不要我,那还有旁的理由可以给我用的吗?”孟玊指了指身上的梅娘,自始至终都不见分毫畏惧。
“那你会什么?”马衡瞧这人是扮猪吃老虎,有意耍弄,那他便奉陪到底,看看他究竟是在耍什么把戏。
孟玊皱眉思索了好大一会儿,像是极力在回忆自己会些什么。很可悲,过去这二十二年他是按照贵家公子的标准活的,自认没有培养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本事来。想了半天,他才开口。
“钓鱼算吗?”
马衡面色一黑,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这是在故意耍我们?”
“别!有话好好说,我再想想,再想想不就行了。”孟玊捏着他的刀,满脸堆笑的样子十分没骨气,识趣的往后退了几步。
“二当家可别伤了他。这小子还算是有些皮囊,等我享用完了再处置也不迟。”梅娘依旧挂在他身上,出口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想到了!我会写字,旁人都说我字写的好。”孟玊灵机一动,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那一手字倒还勉强能见人。
“给他纸笔,我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招!”马衡抬腿坐到桌上,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刘僖姊在一旁看戏,瞧不懂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她唯一能够猜到的就是孟玊出现在上安郡应是与孟金缨有关。此刻他又突然冒出来,应该也是得知金缨遇难的消息赶来的。只是他既能得到消息,便也该知道贼匪并没有抓到人。那他闹这一出是要干嘛?难不成还真是这些贼匪认为的为了救她?可拉倒吧,一个刚刚将她赶出府的人会好心救她?
笔墨已经端上,孟玊在那白纸上随意写了一行字,然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收了笔。
刘僖姊虽被掣肘在旁,但也极力伸头去看,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关子,却只见那白净的纸上写了一行字。
喜喜是我的宝贝
……
宝贝你个大头鬼!
梅娘见他写完,也上前去瞧,只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神色震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给马衡递了个神色。后者原本并不在意什么字不字的,他只是想看看这小子要耍什么花样而已。但梅娘神色不对,他便起身去瞧。这一瞧不打紧,却也是愣在原地,许久后才回神。
“这……”
梅娘将纸拿起来,来来回回看了多遍,然后用奇怪复杂的眼神看向马衡,后者亦是神色失常古怪。二人对看一眼,默契传意后那梅娘将纸放下,绕着孟玊来来回回又打量了数遍,然后定在他面前。
“模仿的不错,看来孟玊的名声还真是大的厉害,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要模仿他的字。我们牛文寨有不少模仿孟字的人,你是我见过写的最像的一个了。”
刘僖姊听得这话,不知是要同情这些人,还是要同情这些人。这就好比一个街头乞丐就算是戴了条金项链,旁人也不会以为是真的。而一个富人就算是戴了块石头在脖子上,旁人也会以为这是价值连城的璞玉。在这上安郡的穷酸地方,一间狼藉不堪的客栈里,出现了位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写的一手惊世绝艳的孟字,还是由这些粗俗不堪的人做鉴定人,不鉴出个假货才怪呢。
“既是如此,那我到底能不能去你们寨子了?”孟玊再次开口。
“方才不能,现下却是能了。只是我很好奇,这喜喜是谁?”梅娘扭着屁股坐在了桌上,身段一摆,妖娆魅惑。
“喜喜是我的猪。”
刘僖姊真想上去咬他一口,一想到那头猪跟她名字一样的猪,她就觉着自己受到了此生最大的侮辱,一头猪竟然也敢跟她的名字一样!
“好,带走!”
马衡和梅娘重返客栈本是有所计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突然冒出来一个能模仿孟字的人,他们需派人将这人快些带回到寨子,禀告大当家。这件事的功劳,可不比杀了岑越的功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