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鱼,岑越便教她钻火,升了个火堆,将那鱼简单处理了几下,插在棍子上烤。孟金缨第一次野外求生,一天一夜内历经颇多,被人追杀小命差点儿都折了,若换作那些普通的娇滴滴的闺阁女子,早不知求死多少回了。可她却心宽心大,想着此刻还能吃到一口鱼,便觉幸福不过,差点儿流口水。
“可惜,此处没有碗也没有瓦罐,只能烤着来吃。我阿娘说,鱼要做了鱼汤才最为滋补,对身体大有益处,生病的人喝了最合适。”她一边翻烤,一边无聊自说。身旁的岑越听到这话,猛一感动,心道,原来她大费周折去捉鱼,将自己弄得狼狈至极,竟都是为了自己。
“是我将你连累至此,若是回头有机会,我定要好好补偿你。这样吧,你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岑越是真心感激这丫头,他从不是一个轻易许下承诺的人,但今日这话却根本不受控制的就说出了口。孟家的女儿,又怎会有什么想要而要不得的东西,若真是有,那便是千难万难都得不到的。但为了她,便是千难万难又能怎样。他一定会答应她,满足她,让她开心。
孟金缨本能性的摇摇头,可刚一摇完,就又立刻反悔道:“确实有一件,我想去澜山,去找一个朋友!”
“你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岑越脱口而出,问完以后连自己都惊住了,他怎会问这个,这丫头不过十二三岁,哪里晓得什么男女之事。
“男的。”孟金缨不明就里,如实回答。
“不行,换一个!”岑越脸色微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方才明明是你说的要满足我的心愿的,怎么这么快就又反悔了。我就这么一个心愿!算了算了,与你在一起本就是个意外,我不图什么报答,只日后莫要再遇见你就好。”孟金缨不悦他出尔反尔,怒斥一通后扭过头,不想再跟他搭话。
岑越见她生气,立刻软了语气,道:“若是真没有什么心愿,我先欠着你还不行嘛。我并非出尔反尔,乃是去澜山这个事情太简单,白白浪费了一次向你报恩的机会,我这是为你好。”
“那你可是答应我去澜山了?”她扭过头,小孩子似的看着他。
岑越败在她的眼神下,只能点头,道:“我答应你,咱们一会儿就起身去澜山。反正此处荒郊野外,城内肯定也是回不去了,索性咱们就一路往北方走,去关内找柳大人他们,途中必要路过澜山。”
“这还差不多。那你可要记好了,你欠我一个心愿。”她想了想,再强调一遍:“岑越欠孟金缨一个心愿!”
“你身上可有帕子?”岑越突然开口问她,他记得昨夜发高烧,她好似用帕子沾了山洞里的水给他敷在额头。
孟金缨疑惑的从袖中掏出一方原本雪白,此刻却被污秽沾染的帕子,隐隐可见,上面绣了几朵白色的小花和黄色的奇怪果子。
“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他将帕子接过,拿在手中细看了番。
“这是金缨子,它开白色小花,结黄色的果实。因为它果实的形状像花瓶,所以又有别名叫‘黄茶瓶’;又因为果实的味道甘甜可以吃,所以又名‘糖罐子’。”
“金缨子?我瞧这白花清纯娇美,这果实却周身毛刺,一柔一刚,倒跟你十分相配。”岑越一边说,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做什么?!”孟金缨眼见他将自己手指咬的血珠外冒,十分惊讶。
岑越不管她,将手帕在地上铺平,用手指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写下一行字:岑越欠孟金缨一个心愿。写完以后将帕子折叠整齐,又递给她。
孟金缨迟疑了数下,将帕子接过来:“你不必这样,我就随口说说,你指头疼不疼啊?”
“不疼。”岑越冲她一笑,他身上的伤口哪一道不是危及性命,不过咬破手指而已,且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孟金缨却还是僵硬的拿着那帕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也像是在怀疑他这么做的意图,更像是有些诧异的感动。
岑越无奈道:“我真不疼,你赶紧烤鱼吧,都糊了,待会儿咱们俩可要饿肚子了。”
“好。”
她收回目光,将那帕子小心放在胸口离心跳最近的地方,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慢慢的有些快了,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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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榜单鞭策我,没有压力就只有懒惰。忙,都是给自己懒的借口(不过最近考研,确实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