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汉听完姑爷的决定,本能地咽口吐沫,咽完多一句话都没劝就招呼白玉兰:“他娘,快点儿,回去帮闺女逮鸡,这里用不着你了。”
白玉兰白了一眼左老汉,心想:这老头子又糊涂了,那还用她回去逮?她老闺女跑一趟,站她大姐身边对鸡说一声“都过来,”那鸡立马连跑带颠恨不得一头撞死献殷勤。
更何况她现在没心思逮鸡,等会儿的。
白玉兰望着挑起一担又一担的壮小伙队伍,真养眼啊,好信儿地问大姑爷:“那都没有对象呢?”
朱兴德说就有仨人成亲了,剩下的都没有。
“我看都是挺好的小伙,非常能干,咱也不认识谁,要不然是不是遇到那合适的给做做媒。”
朱兴德听到这话一愣,顺过岳母的视线望过去,随后憋不住笑了。
还别说,这些小子快成村里一景了,搞不好今日帮他家干活真能被村里哪个大娘婶子相中。
朱兴德不知道的是,哪用大娘婶子出手啊。
此时,算上六子和二柱子,咱这二十二位壮小伙排成排挑担子朝朱家走,正好遇见村里各家大姑娘们纷纷出动。
这不是村里集体要抢收了吗?
家里的小媳妇大姑娘们就不能在家腌菜、绣花、做饭了,要全家老少齐上阵。
六子都看傻眼了,艾玛,咋这么多女的。
还是这二十多人里面成过亲的有经验,远远地瞧见那些大姑娘们要下坡了,急忙喊口号:“放下担子,快快,把那衣裳穿好。”
又说:“咱乡下虽然不讲究男女大防,但只要不是穷到底的人家,多数也会让到年纪的姑娘不朝外跑,只在家煮煮饭洗洗衣裳,很少有这种好机会让你们长见识,你们这回能将杏林村的姑娘全看个遍。”
简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还有人打趣,嘿嘿笑着提到朱兴德:“还记得咱德哥没成亲前,见到那俊姑娘是啥样不?”
啥样来着?
“腰板挺直啊,你等会儿和那些大姑娘迎面走,别直勾勾地瞅,再给人家吓着。咱德哥那阵,只用眼角风扫,轻飘飘扫一眼就能看明白谁俊谁不俊。”
二柱子还想再仔细打听打听,啥叫眼角风扫,忽然被六子给拽到后边,“你别在前面了。”
“为啥?”
六子心里实话,你要是打头走,怕大姑娘们对咱这一队人没胃口。
哄二柱子:“你个子太高,你为兄弟们考虑考虑行不行。”
“那成吧,我去后面。”
打头的是三胖子,就是村里大娘说的那位家境殷实的,他今儿穿的衣裳最好,没一个补丁,看起来体面。
干活累的脸上全是汗泥,队伍里成亲的兄弟急忙朝手心呸呸吐两口吐沫,给他抹了抹脸,这回就看不出来埋汰了,走吧。
终于两队人马要汇合。
姑娘们没想到,今儿村里来了这么多外村的小伙子,你瞧她们为下地干活穿的这都是个啥呀。
一口气看到二十多个同龄的异性,关键还是外村的很新鲜,不是有那么句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姑娘们拎着锄头镰刀在大杨树下莫名羞涩了。
再看咱这二十多位小伙子。
成家的三人在队伍外面挑担子,剩下的排成一长排。
咱这叫有公德心,以免他们打横走,大姑娘小媳妇们过不去。
而且最齐刷的是,小伙子们前后间距跟那春天栽种似的,各个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保持差不多的距离。
肩膀上的担子,也愣是被他们甩出了同一种节奏。
只是里面夹杂几位顺拐的。
“嗳嗳?看见头上插朵绢花那个没?”
二柱子:“没看着。”
“……”
就这样,一帮小伙子真像村里大娘们说的那样,当玩似的干活,挑担子也不嫌弃累,一路说说笑笑。
甚至有人提议如此收粮挺好啊?咱们这么的,明年组成团挨家收,这样每个村的大姑娘基本上就能看个差不多,以免媒人那张嘴,骗人的鬼。凡是请家相看的还得破费。
孙氏还纳闷呢,外头咋这么吵嚷,像好些人回来了似的。
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她男人和婆母回来了吧?
孙氏眼下既盼着她男人快些回,又不想面对,心里很矛盾。
李氏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她是以为小叔子他们又回来送粮了,还寻思割的可真快。
当看到一堆大小伙子进了她们家院子时,俩人傻眼。
这都是谁呀?
小伙子们也回望俩人不知该叫些啥。
直到小稻从后院回来,院里才变得热闹起来。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