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瞿就这么走了,照顾李宗义的担子就这么落在了李宗泽身上,李宗泽也不是个好事的人,便让下人赶紧扶着李宗义去入洞房,免得耽误了吉时。
花好月圆夜,佳人在侧,李宗义却趁着下人退出去之时,掀了百里霜的红盖头匆匆离去。
百里霜甚至都来不及和李宗义说上一句话,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宗义其实压根儿就没喝醉,他也是故意吐在了李宗瞿手上,他自小便知道李宗瞿生来娇贵最不能忍得了这样的事情,本想让李宗瞿大闹一场也免得李宗义见百里霜与其同床共枕,却不想李宗瞿今日竟然就这么忍了。
李宗义回到了书房将身上的婚服褪去,随即厌恶的扔到让小厮点燃的火盆里烧了个赶干净。
太子都尉魏驰走进来瞧见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很快醒悟过来道:“太子殿下好歹也得过了今日。”
李宗义面色凝重,凌厉的目光扫在魏驰的身上道:“本宫不喜欢她,也不会碰她的。”
魏驰不敢顶嘴,便说:“那个叫淳缦的宫人已经入府了,住在太子妃不远的屋院里。”
李宗义一想起这个宫人便觉得烦躁愤怒,若不是这个宫人勾引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让许清如厌烦了自己。
李宗义捏紧了拳头,狠狠敲击在桌案上,冷声道:“杀了那个宫人。”
魏驰眉间微皱,劝道:“太子殿下,现在不可啊。那宫人怀了您的骨血,若是杀了她,皇上一定会知道的,万一到时候淑贵妃煽风点火,怕是不妙。”
李宗义听了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谁知道那贱婢怀的是何人的孩子。就那勾人的本事也不知道对多少男人试过。”
魏驰沉默不语心里明白李宗义对那宫人的怨怼。
李宗义话锋一转又到了李宗瞿身上,李宗义总觉着这段日子李宗瞿的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和他过去的狂傲实在是不符,便道:“你去查查能不能打探到宁王府里的消息,总觉得他这段时日变了样子。”
魏驰听了也道:“宁王确实是脾气好了不少,只是宁王府向来密不透风,我们的人想要去打听什么怕是困难。”
“还有旁的主意吗?”李宗义问道。
魏驰细细想着道:“宁王殿下的密友郑也,也就是定国公府的公子这几日总是待在教司坊里,听说是看上了教司坊里的一个姑娘,说不准买通那个姑娘能打听到些什么。”
“教司坊?”李宗义眉眼微挑,似乎有了主意。
许府,
已然是入夜,许清风生怕自家妹妹为着太子大婚一事心里头不高兴,还特意在许清如要去睡前,拉着许清如在自家的院子说了几个有的没的民间故事。
许清如捂着耳朵已经听不下去了,劝道:“兄长!别说了!我真的没事,你不用翻这些故事来哄我了。”
“这怎么能是哄你呢?兄长所言句句是真事,这些个姑娘就是心里执念太深才没嫁个好人家。听兄长的,兄长定然让你过的比那个……小郡主百里霜好。”许清风似乎格外的有把握。
许清如叹着气无奈道:“兄长!你就别说了,说的我都困了。本还想着睡前背些诗句,可你这么一来,我都没兴致了。”
许清风一脸正经道:“你这就不懂了,兄长说的话那可比书上那些个有意思多了,这些个故事当初还是太后讲给兄长我听的。”
“太后怎么会关心这些?兄长可别胡说。”许清如不信道。
许清风又轻声道:“便知你傻,太后没有亲生儿子,虽然皇上一直孝顺,可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多少有些疏离。太后无趣,便总是听一些老婆子讲些乡里的故事,那些老婆子说起来可比你兄长我讲的还要生趣幽默。”
许清如捂着嘴轻笑道:“太后原来也喜欢这些。”
“是啊。”许清风对着天空的繁星叹了口气道:“宫里头的日子甚是无趣,太后一呆就是一辈子,不像你我二人还能回来。你若是嫁于太子,就算当了太子妃,也是进了那四方的牢笼里,日子也未必会好过太后。”
许清如低着头,心中早已经释然。
许清风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明日还要早朝便也不多说什么了,摆了摆手道:“妹子早日歇息吧,为兄也得去睡了。”
阿英一直站在角落里瞧着许大人和小姐谈天,嘴角也挂着笑意,许大人这么多年来才是待小姐最好的那个人,哪怕是许清如的生母朴氏都及不上。许清如和许清风从很小的时候就待在宫中,许清风虽然被太后养着却一日都没有忘记许清如,生怕许清如受苦时常去探望。这也使得一直骄纵惯了的李明月不敢欺负许清如,甚至还对许清如亲近很多。
“阿英,你也去歇息吧。”许清如的目光忽然看向阿英道。
阿英“啊”了一声,不解道:“可……可小姐你。”
许清如实则并没有困意,只是不想听兄长念叨了,便道:“阿英,我无妨,去吧。”
阿英像来是个听许清如话的,也不敢多问什么便去照做了。
许清如抬头瞧着夜空,觉着夜空离自己甚远,伸出手也触碰不到,便像极了皇家人追求的权利,高处难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