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袖摆动。可任它怎么扭、怎么妖,也没从牌匾上下来。
众人视线聚焦于此、眼皮跳动,恨不得爬上柱子将那节黑袖给勾下来!
这………
群臣互视:这…可、如何是好啊?
群臣哑然…
安远看着牌匾上的黑色袖摆,神情稍顿、笑意瞬绽。阴毒之人、阴毒之色褪去,只剩下了美人如妖、惑乱人心。
安远看起来心情大好,踢开了张合、想要抬脚踩上台阶。而此时,那只苍老的手抓上了他的脚腕。
安王笑意一顿,低头、眼中寒光渗人。
张合咬牙、面部微颤。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悄悄看过来的官员,后死死抓紧安远的脚腕,说:
“就算安王给老臣按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想要上这台阶,也得先从老臣身上,踏!过!去!”
周围的人听了张大人的话,眼眶微热。张大人!满腔正气热血、一颗赤诚红心呐!
安远听后,低头与那张合对视、扬眉:
“啧啧……张大人既然这么要求,”安远一笑,抬脚连带着那只抓着他脚腕的手,一同送上了张合的胸口。
张合被这一脚踢的,直接一个咕噜撞倒了旁边的官员。这一脚仿佛踢的极重,张合脸露痛苦神色并不停咳嗦。
抽气声又起。
安王踹了还不算完,只听他继续道:“那本王成全了张大人便是。”
这一下,非安远这一派系的官员、怒了!众臣起身上前,将安远团团围住!这有的是真怒,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真上前,有的是煽风点火。
“安王!你怎么敢!”
“你这是大逆不道!”
……
“你想上中殿!先从老夫身上踏过去!”
面对数十张嘴,安远面不改色。他漫不经心垂眼,手指玩着衣摆。围在他身侧的大臣们双眼冒火、面红耳赤。看那架势,恨不得生吞了安远。
三朝老臣,尔敢?陛下祭祖,尔敢?异姓之人,尔敢?
就这么听了一会,安远似是不耐烦了般、抬眼看向黑衣侍卫。那八名侍卫得令上前,不需片刻已有几个人被自个儿的腰带捆在地上。
这几人即便躺倒在地也是不依不饶,依旧破口大骂。而剩下的人,有更激动上前的,恨不得推开侍卫将安王按进棺材里。也有稍稍后退的,似刚刚自己从未有过动作的。
安远的命令,无疑是给这些愤怒的大臣们心口浇了一勺热油!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让饱读诗书的文人们口吐脏字。这个时候,简直是唾沫星子横飞。那被捆绑在地上的人,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在安王脚上。
“安远!你怎么敢!”
“卑鄙小人!大逆不道!”
……
“你这是想弑君篡位啊!”
这最后一句,乃坐在地上的张合所说。安远听后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头后仰、似在感受晨光、似在酝酿怒意。待安远睁眼,阴郁之色似能滴出水。
他唇启,轻轻呢喃:弑君么?
他盯着被捆在地上的几个人,看着对方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说:
“你们既然都想被踏过去,本王就成全了你们。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给本王……排好~”
安远最后一音上扬,又坏又好听。
安远说的这三人,一个是礼部尚书张合,一个是张合的门生左侍郎李竹,一个是张合的亲家吏部尚书王耳。这也是闹的最凶的三人。
此刻,三人被黑衣侍卫按头按脚排于台阶前。这副样子,像极了案板上的鱼儿,任人宰割。
安远眼神扫过众人,那愤怒的、看热闹的都噤了声。因为这一眼,仿佛巨蟒缠身、无法呼吸,又仿佛利刃出鞘、刀刀凌迟。仿佛谁再敢上前闹腾,安王就会一声令下,踏平这太庙。
而地上那三人依旧破口大骂,试图煽动众人情绪。可在被安王这一眼警示后,谁又敢再上前呢?
安远嗤笑,暗含深意的视线扫过远处,钟声再响。
安远踩着声点走上前,即便张合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也阻挡不了安远。这一幕,将会被在场的人永远的记住。
安远抬脚跨过张合,黑色衣摆自张合脸上划过。张大人面色通红,眼内布满了红血丝。他直接眼睛一翻,撅过去了。
安远上了阶梯,下方群臣无人敢拦。那李、王二人气的全身发抖,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砰砰作响。
耻辱!耻辱啊!
“是天要亡我大月啊!”王大人悲怆大喊,声嘶力竭。
安王听后轻轻一笑不做理会,就这么一步一步登高,群臣仰头望向中殿。
为何新帝上去之时:半刻仿若过了一甲子;安王上去之时:半刻又仅在眨眼间?
安远站到中殿门前,他并未回头看后面如何。毕竟他上都上来了,那群怂包还能将他拉下来?
隔着窗纸,安远可以隐约看到新帝的身形。那人、在祭拜。
可又有什么好祭拜的呢?活人还要求死人庇佑不成?安远似不在意的笑,抬手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