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我的手在榻榻米上摸索来摸索去,被塞了一块奶糕,顺手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姐姐醒醒,你没有眼镜,视力也很好。”塞了满嘴糕点的乱步如此说着。
我指着手中的恒春周报,是特意大早上去报亭买来的,一翻开就看到醒目位置刊登着《生与死》第二章。
第一章是在上份周报刊登,我自然也为了支持自己买了一份,一本中篇小说被分为四章刊载,我尚且还有点时间准备第二本小说。
不过武内先生也太过分了吧,正常来说这种小说至少该分成八章吧,一章万来字占了大篇幅,就不怕读者们抗议吗?
哦,翻译的活我也不接了,为此武内先生还表示理解,一点都不生气,还乐见其成的样子。
题外话不说,让我看得以为自己近视破表都不认识日文的原因是,上面除了刊登我的稿件外,旁边还有筛选出来的读者感言。
“‘来自上帝的声音,来自魔鬼的陷阱,是神是魔又如何,我都将视为圣音虔诚的聆听着……’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读者,太文艺了,也根本不是在评价我的小说吧。”
“哪里哪里?哦……哇,十条读者感言有九条说霏音老师很可怕,还有一条是骂你……恩,不是在骂你,是装黑的真粉?”
“好吧好吧,我就是个可怕女。”我没好气的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放,被乱步拿过去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他时不时的将读者的发言念出来,听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没有一条是正面评价我的小说的,所以这到底是受欢迎还是不受欢迎?”
都是在说一些什么哲学系的东西,我又没深入了解过哲学,像精神的财富凌驾于身外之物、生命是一场考验、死亡是又一次全新的开始、灵魂的澄净是通往天堂的大道……
“我都搞不懂他们是真看懂了,还是找不到话在瞎写,不会是武内先生为了让我面子好看,请人偷偷代笔的吧。”
“想多了,代笔还有点可能,恒春周报销量涨了三成总不能是胡说吧,这可是一大笔钱。”
“可是啊,我只是想写一个洒脱的面对生死之人,而且这一章才刚刚提到了男主母亲之死对男主带来的影响,还没出现后面他努力振作起来的内容吧。”
这也是我很迷惑的地方。“怎么感觉稿子结局已经外泄了,竟然有人在说学会解脱,学会放下,就能在死后进入天堂……”
“姐姐是害怕前面被人看出自己想写的思想,接下来的文章就不具备可读性,报纸卖不出去你也没有分成拿吧。”
我脸一红,捏了捏他的鼻子。“稍微给大人一点面子吧,乱步酱。会这么担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感觉自己写的小说就是一部套路俗烂的电视剧,看到开头就知道结尾。”
乱步不这么想,他意犹未尽的把报纸放下,还整齐叠起来放在脚边。“不应该是明明看穿了结局,反而有更多人期待后续,那样更加的厉害吗?”
这么说好像也是……不过……
我仔细看着上面刊载的我的小说,一脸迷惑。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在我看来,就是非常普通的作品而已,甚至因为是初作,还有很多地方是我不满意的。
因为武内先生已经跟我说,这个月的分成就会给我,还很肯定的告诉我会比上次付给我的稿费多,恩……是有点膨胀了吧,我想要换个租房。
现在的租房一个人住还好,加上乱步就有点拥挤了,而且很多设置老旧,像热水器的水忽冷忽热,灯泡没多久就会烧坏,天花板蛀黑了一块等等……
而且乱步这么大了,还是有个独立的房间会更好吧。这么想着,我决定带乱步去一趟房屋中介所。
我现在的租房是一个月五千日元,我准备增加到一万日元,应该可以组个小两间。可惜去了一通中介所,一万日元以下的租房基本都不太满意。
“再这样下去只能增加预算了,租房很看地方的,千万不能租离某点地带近的地方,不小心会被流弹所伤,还有附近的治安也是……”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除了空间不大外,倒是个好住处。因为附近有鬼屋,小偷强盗也基本绝迹,离公交站和超市的距离也不远,住户也不是什么麻烦人物。”
乱步走在我身边,眯着眼睛思索:“姐姐当初是怎么租到这间房的呢?”
“当时去中介的路上,刚好遇到在发传单的房东先生,他不想付中介费就自己揽客。我看了下大致都不错,而且房东先生是个好人,就定下了。”
“真的是这样吗?”乱步神秘兮兮的笑着,“姐姐身边有守护者呢。”
“我就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孤儿,乱步酱这回是猜错了吧。”
“可能吧。”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我也没放在心上。回家吃完饭后,我看了眼两天时间堆积的垃圾,拍了下脑袋。“啊,今天是倒垃圾日呢,乱步酱我出去一会哦。”
日本对垃圾不仅分类严格,还规定了倒垃圾时间,如果我今天不把垃圾扔了的话,就要过两天才能扔,这样会臭掉的。拿着两袋不同分类的垃圾,我哼着小曲往垃圾点走去。
离垃圾点的距离不远不近,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距离,路上还有路灯照明,还有偶尔路过的行人,商店也还没打烊,我对此很放心。
到了垃圾点后,就有三个大的绿色垃圾桶和一个黄色垃圾桶,将放厨余的那袋扔进黄色的,我翻开旁边绿色的那个,也没细看就将垃圾袋扔进去。
咚。
是砸到硬物的声音,还有垃圾翻滚着落在底处的声响,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到我腰间高的垃圾桶,然后……
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孩子!
蹲在垃圾桶里瘦瘦小小的孩子,衣衫褴褛,手臂脖子缠满了脏兮兮的绷带,右眼也缠着绷带,正眨巴着一双鸢色的大眼睛,由下而上迷茫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