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说什么‘这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我倒要问问你们,究竟给他拒绝的机会了吗?他能拒绝你们吗?你们不就是看准了他不会拒绝,所以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吗?”
他嗤笑一声,给出最后的评价:“真不要脸。”
大仓烨子面沉如水,心中更是怒火滔天,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可是她再如何愤怒,也无法对此进行反驳。
反驳什么呢?
该说与谢野被带到战场时她还没有参军?还是说“不死联队”是森鸥外一个人提出来的,与其他人无关?还是说……
哪有那么多借口?
在外人看来,军方就是一体的。而且如果没有上层批准,不过一介卫生科长的森鸥外,能将当时才十一岁的与谢野带到重要的战场上?
更何况,远的不提,就说军警现在正在进行的“猎犬选拔计划”,的的确确需要与谢野的帮忙。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将他带到大阪来。
旁边战战兢兢的山田昌平一个劲地朝夏油杰使眼色:赶紧让他少说几句!
刚才那番话,再联系到与谢野的异能力,夏油杰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情况了。
他想起初见时与谢野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总算明白为什么五条悟不顾阻拦也要将人带走了。
真要说的话,夏油杰是站在五条悟这边的。只是他同样清楚,眼下并非吵架拌嘴、争执到底谁更有理的时候。
“好了好了,说正事。”夏油杰上前打断针尖对麦芒的二人,引入正题,“你不是说那孩子并非死亡,而是掉进了一个黑色通道吗?”
提到这一点,五条悟就不爽地“嘁”了一声,推测:“那个黑色通道出现时没有咒力波动,不是术式,也不是咒灵的领域,应该是异能力之类的东西。通道合上的瞬间,小鬼就不见了,应该是被空间转移走了。”
之前这话大仓烨子并不相信,因为她亲眼“看到”五条悟将与谢野给杀了。
只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明白对方没有杀掉与谢野的动机,自然就对刚才那一幕产生了怀疑。
“幻术吗……难道这事还有欧洲那群家伙参与?”大仓烨子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这并非不可能。
造成天神祭爆炸袭击案的异能力者,今天同样制造出了两次爆炸——一次在街上,一次就是在这里。
根据军方和异能特务科调查出来的情报,基本能确定,这个异能力者来自欧洲那边的势力。既然如此,普遍活跃在欧洲的幻术师也出现在这里,不是没可能。
“你不觉得很巧吗?”五条悟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军装萝莉,“你们为什么来会带小鬼来大阪?为什么小鬼坐的车会遇上爆炸袭击?为什么刚好有目击者看到我将他带走了?为什么那群袭击我们的家伙举枪自杀后,你们就到达了现场?……”
事实上,五条悟甚至怀疑,学生们遇到的诅咒也是幕后之人计划中的一环。
就比如说,他们从何得知,天满宫内出现了“道真的怨灵”?
这个流言明明是在学生们被诅咒后传出来的。
当时他们从天满宫跑出来,因为不明原因陷入昏迷,街上的目击者传着传着,就变成“菅原道真的怨灵作祟”了。
那么最初引他们前往天满宫的流言,是从哪儿听来的呢?
学生们醒来后,山田昌平也对此询问过,可是他们却说没什么印象了,这个问题自然不了了之。
五条悟越说,大仓烨子的脸色就越难看。
很显然,他们都想到了一处去——
“有内鬼。”
不止军方,还有咒术界。
会怀疑到咒术界,主要是因为,他们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远在东京的夜蛾正道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咒术协会到底和夜蛾正道说了什么,让他在电话中咆哮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招惹军警”这样的话?好像认定了五条悟他们在做坏事一样——虽然这个问题儿童确实有前科,但夜蛾正道还不至于听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对他们发怒。
就算这事是军方那边的内鬼透露给咒术协会的,那么“窗”的异常又该作何解释?
明明山田昌平已经打电话让“窗”的同事阻止其他车辆靠近这里,可大仓烨子却说,他们来时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人。
整个事件都透着蹊跷。
幕后之人带走了与谢野不说,还反手往五条悟头上扣了一口黑锅。
他们是想借机制造军警和咒术界之间的矛盾,让双方上层乱起来?还是说……这同样也是一个针对五条悟本人的陷阱?
如果最后一个猜测成立的话……
脑中灵光一现,五条悟突然抬起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悟?”
夏油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了解自己的好友,清楚对方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于是自然而然地问:“你想到什么了?”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杰。”五条悟目光灼灼,肆意张扬地咧嘴一笑,“而且,有一架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