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水是真的对柳扶风生了怜悯之心。
论起来,她在丞相府生活的那许多年,虽然经常会受大夫人和花映月的欺辱,可也没有密集到要日日都去后院折磨她的程度。
之前,她也想不通为何这花映月突然动了杀机。如今,她已经看明白了。
花映月喜欢柳扶阳,可是淑妃却没有与丞相家结亲的意思。
以花映月的身份,自然也是不能给人做妾的。
这便注定了柳扶阳和花映月之间,没什么缘分。
花映月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可她却十分不甘心。
更加不甘心的,是柳扶阳还看上了她一贯便瞧不上的庶妹。
柳扶阳不仅为花照水正名,说她并非是水性杨花之人,他还同外人说,花照水琼姿花貌,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惹人心动的一个。
听闻,柳扶阳也只将这话说与他最好的几个玩伴听,奈何那人是个藏不住事的,也将这事说给了别人。
如此便一个传一个,慢慢便有了花照水比花映月还要清丽的传言。
这传言传到了如今,京都内外,已经人人都知道花丞相家里有两位绝色的仙女。
京都的世家子弟,都快要将丞相府的门槛踏破了。
只是,花映月如今与从前不同,不大爱见人了。
她更不愿意听那些从前追捧她的男人,到了丞相府便问她,能否见见她那位谪仙的妹妹。
许是越神秘,便越能勾起男人的好奇心。
这三个月以来,想要登门拜会的帖子无数,理由不无是为了看看花照水的真容。
花映月气急,皆以身子不适为由,将那些拜帖给挡了回去。
安亲王则不同,安亲王早早便遥遥见过那花照水一面,他并未被花照水的容貌所吸引,反而一直都站在花映月这边。
花映月虽对他存了利用之心,可也对安亲王有绝对的信任。
回到前厅之后,花映月亲自为“安亲王”斟茶,小声问道:“王爷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花照水接过花映月亲自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之后,才装模作样道:“的确看出了许多不寻常之处,按我大魏律法,若坐实她用巫蛊厌胜之术害你,自可直接下大狱。”
大魏确有此律法,可为避免诬告,凡认定用此法害人者,必得拿出证据,交由朝天监鉴定才行。
朝天监除了掌天时星历之外,还总管祭祀驱邪等要务。这等厌胜巫邪之术,向来为他们所擅长。若真的查出了什么脏东西,他们只消看上一眼,便能看出是真下了邪术还是刻意诬告。
故而,没有充足的证据,是没办法将“花照水”下大狱的。
花映月自然也知道这个,可她看“安亲王”这番态度,便认定他是有把握的。
花映月顿时眼神一亮,忙问道:“那王爷到底看出了什么?咱们要如何引出她?”
花照水叹了口气,微微凑近了花映月些,小声道:“有两处不寻常,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以身为蛊,用两败俱伤的法子害你。这二处,我认为她有帮凶。”
花映月顿时脸色一白,她向来信任“安亲王”,自知“他”是不可能骗自己的。
怪不得,她这两个月一来,身上断断续续的,一直不太好。
原来后院的那个小贱人,真的用此法害她!
花映月又恨又慌,颤声问:“王爷,您可得帮我啊。不瞒王爷,我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极差。夜里也总是做噩梦,梦到那小贱人朝我反扑,要杀了我。呜呜呜,王爷,您可得救我啊。”
花照水心底冷哼一声,想说你那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罢了。
可面上,花照水还是一本正经道:“本王确实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过,却需要你的配合。”
花映月忙道:“王爷请说。”
花照水正色道:“本王与那朝天监的副史巫元道是好友。过几日,本王打算邀他和几位世家子弟泛舟游湖。届时,你便带上你这位庶妹。除了她,你最好还要再带上几位姐妹,最好让她们也看到,你那庶妹为了害你,到底使出了什么阴招。”
花映月不疑有他,重重点头:“好。”
“不过在这之前,你需得答应我两件事。”
花映月眼下对花照水是全然的信任,忙应道:“王爷您说。”
“你莫要再去后院找他不痛快,他若是伤了,只怕也会反噬到你身上。”
花照水说这话的时候,七刀颇觉疑惑地朝自己王爷看了一眼。
印象里,他的王爷可从不会为谁求情。
七刀知道,王爷压根就不会什么驱邪之术,搞了这么一出,应是为那“花照水”求情。
可王爷为什么要帮那“花照水”?七刀实在想不明白。
花映月觉得此事不难,反正以后拿到了证据,便可铲除掉那个小贱人,她不急在这一时,便急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