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临咋舌,“你敢,你去管!”
两人相继耸了下肩,齐声感叹,“赵小姐这下有的受了。”
宓乌新调的安神香,加了些许碎末融到香炉里,甫一盖上盖子,回头,被骤然贴上脸来的容祀吓得猛一哆嗦。
他抚着胸口,惊魂未定。
那人却跟没事人一般,掀开盖子,嗅了下,旋即“啪嗒”一声扔回去,走到软塌上,横了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宓乌探手,落在他额头上。
容祀不动,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睁着,像是被勾了魂。
“宓先生,”他开口,宓乌嗯了声,坐在塌下的矮几上,脚蹬着塌沿。
“我有一件极其不妙的事情,很严重。”他神色恍惚,眉头紧锁,交叠在胸口的手拇指相互摩挲,“我的思维最近很容易受人影响,做出非理智性行为,你是不是疏于检查,让不洁之物入了我的饮食或是旁的什么东西里。”
宓乌震惊,当即跳起来绕着屋子快速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塌前,肯定的摇头,“绝对不可能。”
“那你有没有听说巫蛊之术能摄人心魂,于无形间左右他人思绪,最终腐蚀内心,成为他的傀儡。”他说的一本正经,有板有眼,一时间让宓乌神色动容。
“这,或许医海茫茫,有此妖术,可我活到这把岁数,竟是闻所未闻。”
容祀给了他一个见识鄙陋的眼神。
“你怀疑自己被人中了蛊?”宓乌支着下颌,翘起二郎腿,有种看热闹的心情。
“不是怀疑,是肯定。”
“找到幕后之人了?”宓乌惊得下巴张开,两手按着膝盖,朝他倾身过去。
“自然,”容祀不屑的笑了笑,“凡蛊惑我心,乱我神者,必死无疑。”
“那就好,那就好。”宓乌捏着额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哄你做说客的赵家妖女,赵荣华!”
......
月亮泛着光晕,将周遭笼的雾蒙蒙好似仙境一般。
滴水成冰的廊檐下,赵荣华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灯笼的火就要灭了,被风卷着灯芯时不时呜咽着瘦成一道细丝,又在风缱绻时骤然胖成一团暖晕。
她庆幸今日穿戴着新制的护膝,柔软保暖,也庆幸多年来受祖母责罚跪惯了佛堂,故而两个时辰过去,除了有些冷,旁的倒也没什么。
四下无人,她悄悄搓了搓手,放在耳朵上,唇角呵出的热气融成一团水雾,湿漉漉的沾在睫毛上。
日间袁氏在容祀走后到底发了脾气,将桌案上的餐食一扫而下,七零八碎的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在气头上,叫她到院中罚跪,那会儿还下雪,冷得厉害,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样,后来袁氏平复下来,又着人让她去檐下跪着,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她仰起小脸,看着那轮凄白的月亮,眼看就要圆满,留给她的日子着实紧张。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由远及近,她顺着声音望去,幽黑的院墙处,有人正一步一步走来。
房中的熏香被容祀用一盏冷茶浇灭,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色锦衣,领口绣着流云暗纹,支起的手中捏着香囊的带子,香囊悬在半空,来回荡漾。
淡淡的香甜气仿佛还掺杂着她原有的体香,明知该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上前轻嗅。
门响,他拧起眉心,低声询问,“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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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祀:人间清醒第一人
女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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