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安宴挑动眉头, 为什么海和伸弥会认为他就读的是数学物理学呢?他没有想通,但依旧对海和伸弥说道,“抱歉, 我就读的专业并非是数学物理学, 而是高能物理学。”
“高能物理学么?”海和伸弥想了想, 据他了解高能物理学更多的是探讨基本粒子在围观世界中的性质, 这个专业是需要做实验才能够进行后面的验证的。但是安宴坐在图书馆里做傅里叶级数, 他很难说服自己安宴是真的在做事儿, 而不是在玩弄数学游戏。
没错,在海和伸弥看来,从高能物理学延伸出来的弦理论, 也就是大统一理论的一种尝试性理论已经彻底沦为数学家们的游戏。
弦理论几乎是不可能被证实的,尤其是m理论。已经达到了物理的极限状态,这就好像是——数学家们通过数学来验证物理,这些理论的逻辑在数学上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在物理学上, 似乎有些说不通。用数学来附会物理学, 怎么想都有些怪异。当然他也知道, 物理学上有很多都会运用到数学上的知识没有错。
但是让物理彻底沦为数学家们的游戏,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海和伸弥特别怀疑安宴是在摆弄自己的数学学识, 也就是——玩弄数学家的游戏——弦理论。或者是说, 也可以将弦理论、超弦理论、十一维空间称为一种数字游戏。
“宴君,你是在研究超弦理论吗?”
“不。”安宴笑着说道,“我在规范场论中将希尔伯特空间和我自己的空间做出一些东西来, 是华国京大的一位物理学教授告诉我, 可以尝试一下。”
“原来如此。”海和伸弥笑了笑, 原来是在做规范场论。他还以为安宴是在玩数学游戏呢, 不过场论运用到傅里叶级数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安宴打量着海和伸弥, 不管是刚才的蹙着眉头,还是现在的展颜而笑。似乎都在预示着,这家伙似乎对于弦理论有些意见啊。不过安宴没有说什么,这位霓虹国的朋友对于弦理论有意见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更何况弦理论的确是大统一理论的一种尝试。虽然大统一理论是被提出来了,但是能不能被证实,是否真的有大统一理论谁也不知道。
即便是提出大统一理论的爱因斯坦——这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至死都没有能够找到大统一的方法,后来人想要找到这个方法还真是不太容易的。至少,现在没有那位物理学家看上去像是可以超越爱因斯坦的样子。
近来不管是超弦理论或者是m理论在高能物理学上都是热点没有错,甚至为此出现了无数篇论文,养活了不少的物理学家。但是这东西因为达到了物理的极限,完全没有被证实的可能。
所以不管是弦理论还是超弦理论,亦或者是作为终极物理理论的m理论,都完全没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的可能性。
除非你真的能够证明——大统一理论是真的存在,并且被你解决掉了。而不是玩弄数字游戏,数字游戏的意思是——你的论文和计算公式是附和数学逻辑的,但在物理学上完全无法被证实。
这也是为什么m理论被诟病的一点。
比如华国的杨振宁先生,并不认为m理论是可以寻找到大统一理论的出路。
并且如果想要进行大统一理论,你必须证实除了已经被证明的弱电统一理论之外的其余统一理论,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多少致力于大统一理论的学者,都几乎穷尽一生也无法证明该理论是否真的存在。
这才是大统一理论最坑的地方,除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格拉肖、温柏格、萨拉姆三位科学家提出弱电统一理论,即电磁与弱相互作用力统一,这种统一理论可以分别解释弱相互作用和电磁相互作用的各种现象,并预言了几种新的粒子,他们因此荣获197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1983年实验发现了理论中预言的粒子,进一步证明了理论的正确性。1
而时至今日,依旧有不少学者在研究其他的统一理论,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做出成果的。
海和伸弥对于弦理论的质疑,也是学术界普遍对于弦理论的质疑的缩影罢了。即便是安宴崇拜威腾博士,但不得不说,m理论这种永远无法证实的理论是否真的能够在物理学上存在,让人想象不出来。
物理学是做出实验,让数学附和实验。而弦理论几乎是让物理实验附和数学,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大概就是玩弄数字的游戏。很难想象它今后会像什么地方发展,至少安宴是想象不出来的。,
“对了。”海和伸弥在安宴正在思索的时候说道,“我能知道你是哪位教授的学生吗?我听说华国的学生是非常喜欢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里学习的。但是你看上去有些面生啊。”
“哦,我是今天才到斯坦福大学的。”
海和伸弥一脸肃然起敬的看向安宴,这今天才到斯坦福大学就迫不及待地在图书馆进行学习。这就是华国学生吗?果然华国学生是非常厉害的,难怪华国与霓虹国已经可以相提并论,并且有超越霓虹国的趋势。
“宴君你可真是……太喜欢学习了。”
“我们到斯坦福大学不就是为了学习的吗?”安宴笑着说道,“难道你是来斯坦福大学度假的?”
“当然不是。”海和伸弥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宴君竟然这么爱学习,宴君你的数学好像不错。”
海和伸弥的脸涨得有些红,安宴看着有点儿奇怪。这怎么说着说着还脸红上了?
他们好像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题吧,这家伙究竟在脸红什么啊。就跟个苹果似的,红得还挺通透的。
“咳咳。”海和伸弥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不知道宴君在解析数论上有没有研究?”
“嗯?”安宴挑动眉头,“我对数论还是有些了解的,怎么,你有什么数论上的疑惑吗?”
“的确有一些。”说道这里的时候,海和伸弥慢慢地将自己的草稿纸推到安宴的面前说道,“就是这玩意儿。”
“我看看。”安宴看着海和伸弥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依旧还是拿着草稿纸看了起来——
【令φ(m) 是 euler 函数, 其中 m 是一正整数, 是一个很重要的数论函数,包含 euler 函数的形如:
φ(a1a2……an) = k(φ(a1) + φ(a2)……+φ(an))】
安宴拿到这道题的时候,挑动眉头,“是数论函数对吧?”
“是。”海和伸弥陪笑着说道,“我还是不太清楚这道题怎么做,这是教授给我们的作业,我已经来了图书馆两天时间了,还是没有找到怎么做这道题的方法。”
“我想想看。”安宴思索了一会儿,盯着这道题,然后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
对于任意正整数 m, 当 m > 2 时, 有φ(m) 是偶数
……
有正整数解 (x, y, z) = (58, 3, 4), (58, 4, 3)……(5, 43, 4), (5, 49, 4),(5, 43, 6), (5, 49, 6)
由于φ(xyz) = 7(φ(x) + φ(y) + φ(z)
……
当φ(y)φ(z) < 7 时.
当φ(y)φ(z) < 7 时, 有φ(y)φ(z) ≤ 6. 经计算, 有整数解 (x, y, z) = (58, 3, 4),(58, 4, 3),(29, 4, 4),(29, 4, 6),(29, 6, 4)
……
当φ(y)φ(z) > 7 时.
当φ(y)φ(z) = 8 时, 有φ(y) = 1, φ(z) = 8 或φ(y) = 2, φ(z) = 4 或φ(y) = 4,
φ(z) = 2 或φ(y) = 8, φ(z) = 1.
当φ(y) = 1, φ(z) = 8 或φ(y) = 8, φ(z) = 1, 则 7(φ(y) + φ(z)) 是奇数, 因
此φ(xyz)7φ(x) 是奇数
……2】
写完之后,安宴将草稿纸还给海和伸弥说道,“你看看,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了。”说着,他又转过头琢磨着自己的东西。
海和伸弥竖起大拇指说道,“宴君你可真是厉害。”
安宴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宴君,你是每天都会来图书馆吗?”
“最近应该是每天都在图书馆的。”安宴想了想说道,“我最近会一直研究希尔伯特空间,基本上不会去实验室,应该会每天都在图书馆里看书。”
“真巧,我也是每天都来图书馆。”海和伸弥笑着说道,“请多多指教,宴君。”
“噢,请多多指教。”安宴和海和伸弥两人互相吹捧了好一会儿,他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旁边的海和伸弥也开始自己学习。
时间慢悠悠地过去,原本照在他们桌面上的太阳也渐渐地落下。图书馆一直很安静,原本做得满满的图书馆人也渐渐地少了起来,直到华灯初上。
海和伸弥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转过头看向安宴,他发现似乎安宴还在蹙着眉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东西。这家伙还真是惊人的有毅力,几个小时之前,他就看见这家伙是这个动作了。难道他的身体一点儿也不僵硬吗?难道这家伙根本就不觉得疲惫吗?
这是什么怪物,太让人感觉到可怕了。
海和伸弥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对安宴说道,“宴君?”
叫了好几声,安宴也没有回应他。看着安宴还在做傅里叶级数,他放弃了叫安宴一起去吃饭的念头。寻思着如果可以,他吃完饭之后,在来看看宴君是否还在这里吃饭。
“宴君,我先去吃饭咯?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东西。”知道安宴不会回答他,海和伸弥将东西放在书桌上,准备起身去吃饭。
没想到安宴还真的回应了他一声,“嗯,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等等,所以宴君究竟是可以说话,还是不能说话来着?他怎么觉得宴君是故意不想和他说话的?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刚才不说话,这会儿又开始说话了?难道是宴君嫌弃他话太多吗?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海和伸弥都没有能够想清楚安宴究竟是怎么想的。
算了,他还是先去吃饭吧。
不过离开前,海和伸弥又询问了安宴一次,“宴君,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不用了,我待会自己去吃就好。我现在正计算到了紧要关头……”安宴话音落下,没有继续说话。海和伸弥也没有让安宴真的和他一起去吃饭。既然人家有事情,那就让人家做完事情在说吧。
于是海和伸弥就直接离开图书馆去吃饭,而安宴趴在书桌上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这个计算好像还有些困难,不对,不是困难的问题。这应该是可以计算出来的,他连续趴在书桌上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换一次动作。
大概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的关系,他一点儿也感觉到劳累,或许是疲惫。
正好算在了兴头上,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眉飞色舞的。一张清秀好看的脸,似乎有点儿扭曲似的。
好在斯坦福大学也算是天才聚集的地方,尽管安宴的脸看上去有点儿奇怪。但是这群人都见得太多了,说不定路边疯疯癫癫一路风一样跑去其他地方的人,就是某位做出成果,或者是来了灵感的教授。
安宴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和那群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