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错呢?”
肖景同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 贸小竹反而更怕了。
“我不该天天打游戏打到半夜!”
她举手认错。
“还有呢?”
“还有……”贸小竹艰难地嚅嗫。
“还有不该为了打游戏,把作业拖到最后才做。”
肖景同脸色更冷了, 他简直要被气笑:“我是为了这个吗?”
“那要不然——”贸小竹还嘴。
“我是不允许你玩游戏还是怎样?非要牺牲睡眠时间熬到半夜!”
玩游戏是小事,熬夜打游戏不好好睡觉才是大事。
应肖景同的求助, 瓦兰答应每天晚上盯着贸小竹吃饭。
偶尔可以陪她玩两把, 在训练场随机匹配队友也行。
除开游戏以外, 瓦兰的修行进度止步不前,卡在练气二层到练气三层的那个点上, 怎么都突破不了。
“腿也不要了吗?”罗伊表情严肃。
虽然在游戏里可以大跨步,随便浪, 好像没半点毛病, 但是现实中的瓦兰仍旧是个瘸子。
瓦兰偏头, 不敢看罗伊的眼神:“我就是……修行这么久,身体确实强壮很多,可我……要怎么相信筑基了就能有完好无缺的腿?”
瓦兰苦笑:“或者说,根本就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你只是没有一颗强者的心。”罗伊下了结论。
“是,这我认了。但我也没见过强者什么样儿啊?他们在哪?”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
罗伊从打坐的垫子上起身,脸色很冷。
瓦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颀长背影,觉得自己的火气也冒的冲上来。
“你要去哪?”瓦兰听到自己问。
那道清瘦的背影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
白衬衫配黑色长裤, 恍然间, 瓦兰好像眼花地看见了被甩脱的敞口长袖。
虚无的袖子打到他面前, 象征着离开那人内心同样的不平静。
高高束起的发髻, 用素白的长带挽起。
带尾在背后飘扬。
同色的长袍外裹月白纱衣, 宽面腰带收束身形。
瓦兰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谁。
但是他知道,罗伊在生气。
因为他说出了类似放弃的话。
泄气似的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又搞砸了。
胸口的孔雀石在发烫。
瓦兰强撑着身体,把自己挪到轮椅上。
手动扳起刹车把手,滚轮在地板上擦出刺耳响动。
他得出去转转。
没有瓦兰买票,罗伊也出不去小镇,出门之后选了海风吹来的方向。
船坞停泊的汽艇还有油,罗伊没动,灵力在周身涌动,他一猛子扎进了海中。
海水冰凉刺骨,是沧桑的青灰色。
自从离开阿米莉亚,小镇只剩下避风港和赚取金币的作用。
所有的湖泊、瀑布,以及这片汪洋大海都沦为死寂之地。
所有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罗伊来到远离海岸的大海中央,悬立于深海之中。
既然是虚假的海,那么水的存在也并非真实。
罗伊紧闭双眼,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捏决竖于胸前。
好似于万空之上,当云披霞而立,领口和裤摆无风自动。
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爬满青筋。
全身都在与什么奋力僵持,血红的游丝在体表滑动。
随后艰难运气,从腹中喷出一口血来。
血丝在海水中荡漾、漂浮,千丝万缕如烟雾缭绕。
罗伊睁开眼,定定看着这片无法交融的血与水。
渐渐地,微弱的星光在其中闪耀,呼吸般,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
好似有生命的存在,散开的血丝逐步聚拢收缩。
最后合为一颗莹白的圆润小珠。
罗伊将小珠握于手心,嘴角牵起今日的第一个笑。
勾魂摄魄。
他是龙。
本就该有这样的魅力和压迫力。
大师赛来得很快,瓦兰和罗伊还在冷战。
头三场都是热身赛,也是海选。
比赛场地直接定在了训练场,简单又合算。
肖景同的三人小队,第一场遇到的是卡牌对战。
不需要求神拜佛赌欧气,也不需要绞尽脑汁和对方斗智斗勇,肖景同一个人就能carry全场。
能进蓝大机甲设计系的都是牛人。
第二场也不是正面白刃战,而是走迷宫。
两人高的巨型灌木,将小队成员分散在互不可知的场地各个角落。
宝箱、答题、陷阱,还有偶然相遇的敌方队员。
瓦兰有木偶兵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