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时候能碰上出海博富贵的商船，上面的水手要好些，不过分粗苯，也没那么多心怀不轨的家伙。

总的来说，都是身材健壮的男性，选择面窄，雄性人鱼的优势也不大。

大儿子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国王的，他决定稳妥一点，选一尾不想结婚的雌性人鱼，像朋友一样搭伙过日子。

二儿子和三儿子结伴去了海边，他们要用人鱼天生的美丽，来蛊惑岸上渔村里的女孩子。

四儿子游过冰川，他喜欢上了帝企鹅走路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五儿子的胆子很大，他顺着一条河的入海口。

先是游到了城镇，见识了街面上的繁华喧闹，他喜欢这里。

最后顺着河道进入了城堡花园的小湖泊，湖边上坐着一位忧郁的宫装美人。

“就是她了。”五儿子甩着鱼尾靠近。

六儿子从商船上抢了一位刚入职的白袍神官。

这是他守在海面上的这些天，见到的最俊秀的人类。

说到这里，胖胖的麻衣主教对着罗伊调侃道：“就像你这样的，我的孩子。”

罗伊面无表情。

麻衣主教顿觉无趣，然后接着讲下去。

最后还有一位小儿子，他和前头六位哥哥同年出生，却生在那一年的末尾，因此他觉得自己还不着急。

遂找了一艘还算干净的海盗船，想跟着他们见识下腥风血雨的流浪生活。

谁知道这艘船纪律严明，也很少发生烧杀抢掠的事，更多的时候，他们的船长在绘制海图。

船长是个黑脸的小个子，船上穷凶极恶的海盗们却对他言听计从。

坎伯兰国王的小儿子起了兴趣，跟着海盗船走过了一片又一片海域。

直到回到最初的起航点，小个子船长解散了船队。

小儿子好奇他要干什么，就从海巫女那里求了能变出双腿的药，一直偷偷跟着。

小个子船长洗干净脸，放下头发，竟然很是俊秀。

换了身衣服，胸前却鼓了起来，腰也很细。

小儿子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位女子。

他跟着女船长回到了她父亲留下来的葡萄园。

白天在水塘里睡觉，夜晚则来到女船长的窗前为她唱歌。

“最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等了半饷，没听到下文的罗伊抬头，正好看见麻衣主教红润脸庞上调皮的微笑。

“这就结束了？”他问。

“happy ending，当然结束了。”麻衣主教摊手。

罗伊被哽住。

麻衣主教很快接着说道：“神明赐予人鱼无上的美貌与悠长的寿命，他们却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壮年去世，所以几个哥哥过世后，坎伯兰的小儿子继承了王位。”

“而海王冠，被他送给了心爱的女船长。”

王冠？

罗伊看着麻衣主教，希望他讲故事是有缘由的。

麻衣主教终于引出了话头：“小圣堂下挖出来的那顶王冠，正是坎伯兰的海王冠。”

……

……

瓦兰这边，木偶师和暗精灵通力协作，在白瓷穿山甲的辅助下，终于挖通了从山壁内部通向瀑布的水道。

憋气下水，逆着冲天直下的瀑布往上艰难攀爬。

红发木偶师细胳膊细腿，很难抵挡这股冲势。

被水流长久冲刷的山岩也非常光滑，根本下不了脚。

“抓住我！”

暗精灵的手背长出尖利的骨刺，帮助她稳稳吸附在岩壁上。

瓦兰爬过去，在冲走前被暗精灵拎住了后衣领。

幸好这副躯壳是真的轻，暗精灵长胳膊一甩，卓越的臂力就将红发木偶师甩了上去。

瓦兰随着重力下落，同一时刻，动作敏捷的暗精灵已然迅速向上移动，并准确接住了他，再次上甩。

就这么重复动作，边扔边爬，两人很快上到了崖顶。

峡谷中就能看见的参天巨树拔地而起。

粗壮的气根牢牢包裹住山头的土壤和碎石块，让它们不至于因为巨树的生长土崩瓦解。

茂盛的棚盖遮天蔽日，无论是人类，还是类人种，在这棵巨树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

生命力。

只要看见这棵树的人，脑海里都会自动冒出这个词。

视力良好的暗精灵抬手挡在额前：“你看那上面是什么？”

矮了两个头的木偶师也觑着眼睛抬头看去，零星的椭圆“果实”挂在高高的枝干上。

瓦兰说：“结的果子？”

果实白色，隔了这么远看不太清具体有没有花纹，但是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与巨树庞大的的身躯相比，更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可怜，挂在枝干上摇摇欲坠。

贸小竹能看见的更多点，她说：“果子皮好像不是实心的，能透光。”

看这样子，瓦兰也不好意思捏只小鸟去摘人家的果子，两人开始在四周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