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个时间有点长,他何必绞尽脑汁想着理由来应付父王。
父王昨天还叫你过去,说是看你太忙给你放假,结果你人不在,他就取消了。阴嫚见兄长目光怔然,又补了一句。
父王昨天才想起来他?那也太过份了吧,枉他以为父王会天天念着他这个好儿子呢,而且他还放弃了和老朋友叙旧的机会,匆匆赶了回来。
扶苏心中才抱怨一句,接着听到了某个词眼,顿时晴天霹雳。
他、的、假、期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很忙很忙,三次元找工作好几个地方连轴考,所以只能缘更啦,非常抱歉qaq
等作者签上工作会恢复日更哒!
☆、第62章 魂所藏
扶苏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 十分后悔,非常后悔。
恨不得穿越时间把那个自己踢回咸阳。
倘若他知道离开的时间没他计算的那么长,其实还有空余让他及时回来, 那他就不会抱着反正已经晚了不如先去浪个够的心理,还悠哉悠哉去了西昆仑溜达。
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一贯的笑容道:阴嫚, 把文书给我吧。
阴嫚不明所以, 不过她来长兄这里也是为了这点,还是听话的把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
动作之间, 她眼角余光暼了一眼那个有些眼熟的道长,踟蹰些许想要问,但终究没有开口。
扶苏捕捉到了阴嫚眼中的疑惑, 想着纯青道长是自己人, 让阴嫚知道也无妨,便道:这是纯青道长,阴嫚唤道长便可。
道家人?
阴嫚心中霎时转过万千思绪, 她不记得道家有出过这样丰姿卓越的年轻弟子。不过既然是兄长介绍,阴嫚便将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阴嫚知晓。与纯青见礼之后, 阴嫚知趣离开了。
虽然她有许多事情想要同王兄说, 但是王兄现在有客人,她的事情可以再放一放。
扶苏抱着文书不徐不疾走进了殿中,余光状似无意间暼了眼周围。伴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隐匿在这座寝殿中的气息就如同方才退出的宫人一般消失了。
他将文书放在自己桌案上,有段时间未回, 他确实累积下了不少事务。
而且他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去见父王。
不过,现在是道长的事情比较重要。
扶苏道:现在,道长可以说了。
他一直知道, 纯青道长从那日他在嵯峨山中无意间弹出了《二十四镇魔曲》中的那曲《四时游》后,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
倒也不是说纯青有问题,而是这位来自天外的道长,似乎在那时起对他有了一种诡异的尊敬。
那尊敬并非秦宫内外的宫人朝臣对他的那样,是要更亲近一些。
就好像就好像他嬴扶苏是纯青的长辈一般。
想到这里时,扶苏当时是狠狠一惊,旋即是怀疑自己的感觉出了错。然而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别的解释。
从此间天界到异界,这一路走来,纯青应当有不少疑惑。恰好,他也有一些事情想要确认。
纯青跪坐在他面前,沉默了许久,在心中斟酌了语句后,方才道:确有一二困惑,想向公子确认。
纯青想问,此前在那异界,最后出来的那人,公子可是相识?
扶苏一怔,他确实有猜测纯青可能与自己前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倒是没想到,纯青开口便是这件事。
他沉吟半晌,道:不识,只觉似我故人,非我故人。
纯青手指一蜷,轻声道:公子如何确认?
扶苏道:我曾在梦中见过他。
纯青深深看了扶苏一眼,目光一寸寸的掠过少年五官,像是要把扶苏的样貌永久记在心中。
直到这时,道长才发觉,他从一开始看到公子扶苏时,心中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或许并不是来源于对方与秦王嬴政相似的长相。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有见到过。虽有差距,确实神态更像。
纯青又道:那穿界者似乎还留有三分之二神魂在此,贫道已经知晓行踪,有一部分,却是需要公子关注。
猝不及防的岔开话题,扶苏有些诧异。不过,他虽然想得知更多的消息,终究还是顾虑此前在戴星阑那所见所闻。
对这个转世的世界好一点吧,扶苏想。
我知道有一部分当在燕国太子丹身边,或许就是那个从我秦国逃走的赵高身上,但最后一部分,道长已然有头绪了?少年道。
纯青停顿些许,道:那日在榆次,贫道并不至于对一只小狐妖出手。
扶苏挑眉,哦?道长的意思是?
纯青手腕翻转,取出一枚青翠玉环。
这玉环刻得颇为精巧,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流动的山水。只是表面早已支离破碎,斑驳至极,倘若不是纯青以灵力温养,恐怕它早就碎成了一片齑粉。
此乃贫道当年在沧溟界历练时,琼华前辈随手赐予之物,有窥破真象之能。只是此物只有三次效果,贫道此前已经用掉了两次,在榆次是第三次。
纯青说完,又补充道:琼华前辈便是之前在沧溟秘境之中,那位赠我「三千界」与琴弦的前辈,「琼华」乃是她的尊号。
倘若不是后来盖聂确认了那是他曾养过的狐狸,纯青后来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不对劲,只以为是那小狐狸曾与穿界者的属下接触过才沾染了些许气息,他不会到现在才与扶苏提起。
至于想起这事的契机,却是他再度返回这个世界时,那刹那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他一瞬锁定了气息来源。
扶苏听到这里,指尖下意识往袖子里缩了缩。
「三千界」他是自己就有的,隐约能想起这是他过往的友人所创之物。纯青所说的「琼华」前辈,他其实如今也有所猜测。
大抵就是在异界的时候,他看到自己与「扶苏」之间因果的间隙里出现的身影。
当年诸天回溯之时,那个站在沧溟之巅,用尽全力为友人抛去本命法宝江山风月卷,披着天青鹤氅,眉目明明如月的女子。
那女子至少是友非敌。
阿紫一直在父王那。他道。
玄衣少年语气和表情平静如常,却只有纯青看到了他指尖泠泠寒光。
是什么时候?他自言自语道,榆次?还是更早的时候?是一直在演戏,还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若是演的,她瞒不过盖先生,应当也瞒不过父王。青鸾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阿紫应当是本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