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晴皎皎,
磨镰割好稻。
稻香千里闻,
却盼郎来到。
郎立清溪头,
妾坐青山坳。
相对长依依,
不知岁月老。”
在这一行人后头更远的地方,李隆基听着那风中飘荡来的歌声,不禁轻轻在嘴里念着那歌词。就在昨天,他刚刚被册立为太子,终于得以入主东宫,他原本该是极其欢喜的,但却在这本该会集东宫群臣商讨今后策略的时候,只带着少许随从悄悄跟着凌波一行悄悄来到了这里。忽然,他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两个美男子,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跟着十七娘都很有些年头了,你们说她可会真的远去庭州不复回?”
在凌波的默许下,陈珞已脱了贱籍辗转谋了良家出身,如今已是东宫左春坊录事,此时听李隆基问这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沉默良久,他才字斟句酌地说:“县主在长安洛阳的是非圈子里浸淫了那么多年,塞外天高地阔,或许她真的不会回来。”
“那却未必!”
尽管是和以前相同的锦衣,但如今的瑞昌穿在身上,却显出一种往日绝对不会外露的英气来。望着那个让他脱离了苦海得以走上关键一步的人影,他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了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也不去看陈珞,就在马背上对李隆基微微欠身道:“塞外虽然状似天高地阔,偶尔游览一番固然是心旷神怡,但对于县主这样的人来说,住上不多久便会感到厌烦。臣可以打保票,即便裴公子河县主伉俪和谐,不出一年半载,他们也必然会回归长安。”
“是吗?”
李隆基淡淡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在瑞昌的脸上多看了几眼。那一天虽然有内应外援,但在进入禁苑的时候,若不是瑞昌以口技喝止了几个发现端倪的卫士,钟绍京未必能在其妻的劝告下前来迎候,后头的事情也不会如此顺遂。而这样一个曾经屈身下贱的男宠,居然乃是徐敬业后嗣,则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该走的始终会走,该回来的终究会回来。他的眼里最重要的是功业,而裴愿眼中最重要的却是她,这便是最大的差别。而已经躺在冰冷棺木中的上官婉儿,则是永远不可逾越的天堑。
锦瑟尤空响,华年谁与度。
第二卷《长安乱》完
ps:不管大家怎么看,这一章写得很有爱……嗯,第二卷终于完结了,这也是最长的一卷,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卷《华年舞》了,敬请期待,顺便笑眯眯地要几张粉红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