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头想起了最初自己是如何察觉到余海宁存在的，“那次你全身湿透的样子回来，当时我就从你身上闻到了余海宁的味道，你说后来是她救你上的岸，她们在人鱼姿态的时候味道会更浓烈，你身上沾染了不少她的味道，所以当时我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叫你以后不要和这个人再有任何来往了。”

艾平回想当初落水后回家的事情，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你的脸一下就黑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不小心掉水里这件事而生气，后来你没头没脑地不开心，叫我不要再和余海宁见面了，那会儿我就觉得特别奇怪，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你们的嗅觉，还真是好使，都快赶上雷点了。”艾平此时为了调解下这种悲伤氛围，故意调侃了下自己的父亲。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讽刺你老爹了？和明义呆久了，嘴巴也越来越贫了呢。”艾老头的表情明显变得轻松了许多，后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哟！我这不是看你不开心嘛，就想着怎么能让你放松一点。”艾平笑道。

“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住余姑娘了，之前我对她的态度太过恶劣，你下次见到她后帮我说声对不起，我对她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没想到她们是如此的不易。”艾老头一脸的愧疚。

“没事的爸，你放轻松就好，海宁她不会介意的。”艾平笑着说。

“我能感觉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她，是么？”艾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认真地问道，他现在终于能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关心自己儿子的感情生活了。

“恩，从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她了。”艾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没有任何必要再对自己的父亲隐瞒什么了。

“那你应该很清楚，这段感情最后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就像我和卡吕普索那样。”艾老头的表情再次变得悲伤起来。

“不啊，我觉得已经有结果了啊，我爱她、她爱我，这就是结果，世人总觉得两人相爱，必须要厮守终生直到死去的那天才算是结果，其实现在这种状态，就是一种‘结果’，我们相爱着，为了对方能更好地活下去而不断努力着，虽然不能相守到老，但却真实地相爱过，这份感觉以及回忆会伴随我们一生，它不会消散，而是随着时间的沉淀会变得越发浓郁。您想想看，您对于卡吕普索的感情有消逝过么？她终会是你这辈子里最重要的人之一而永存心中。”

三十多年了，艾老头很少有机会这样和自己的儿子好好聊聊，他总觉得艾平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也都不愿意和对方说。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十多年到底错过了什么？感觉自己的儿子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的成熟、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他对于艾平的印象依然还是停留在昨天那个20出头的小伙子、12、3的男孩子、甚至是5、6岁那个满脸鼻涕泡泡的小男孩儿。

回过神来，艾平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撑起一个家庭的男人了，“我的上帝！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啊！”艾老头的内心在不断指责自己，同时后悔，后悔时间已逝，自己却没有参与到儿子的成长中来。

此时艾老头双眼模糊，无数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而落在了地板上，所有的感情交织混合在一起，任由自己放声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