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忍不住埋怨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出了何事?”
“那屋子窗户坏了,马受惊,差点脱缰跑了。”
那可是大事。要是马跑了,他俩就困在这荒村里了。她紧张道,“不如我们挪隔壁去?”
谢攸宁在黑暗中笑了笑:“放心吧,我都拴好了。幸好我们刚才没跟马在一起,不然本将军不就命丧马蹄下了?”
也是,晚云缓缓舒了一口气。那屋子不大,马要发起疯来,他们难免受伤。
只见谢攸宁回到篝火旁,将被寒风吹灭的火堆吹旺。他让晚云回去歇着:“放心吧,我总觉得,我们的运气不至于太差。”
那夜,攸宁一宿没睡,时不时出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担心房门被雪堵死,看看马匹是否安好。
待天微微亮时,攸宁将晚云叫醒,神秘兮兮地叫她出去。
她揉着眼睛走出屋子。
雪停了。
千里雪原白茫茫的一片,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刺出金光万丈,雪地上一闪一闪的,像铺满了晶莹的宝石。
身侧延绵不尽的祁连山银装素裹,正见一只雄鹰张开双翼,无声地飞跃那金色的雪山之巅。
她忍不住“哇”地一声,忽而心境变得如此辽阔。
谢攸宁插着腰站在身后,朗声笑道,“运气不错,马还好好的,天气也好,收拾收拾出发!去肃州!”
晚云回眸笑道,“将军想好怎么收拾宇文鄯的人了?”
“嗯,想好了!本将军也是刀山血海过来的,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群兔崽子!”
他向西眺望,笑的意气风发。
四日后,肃州福禄城。
福禄县是肃州的州府所在,县令杜重阳是凉州都督府尹杜襄的堂弟。收到堂兄的急书后,大惊失色。
信上写着:左领军部哗变,速除谭庸。
杜重阳的手一哆嗦,信纸掉落地上。
谭庸乃左领军都尉,宇文鄯的亲信,领五千玉门军守肃州城。五千壮汉呀,他杜重阳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小县令,如何拼得过?
是以,当谢谢攸宁出现在杜重阳跟前时,简直如天神下凡。
杜重阳抱着他的腿哭道,“谢三爷爷,你总算来了。”
谢攸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有我在,莫怕。”
入城之时,谢攸宁并未声张,是托晚云找仁济医馆的商路帮忙,掩护他俩入城。因而来见杜重阳也是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