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让她冷静些,说心急吃不成热豆腐。
她说,“师兄,我现在就想回去。”
师兄说,“好,当下天还黑,等天亮我就带你回去。”
“师父不会答应的,说不定会责罚你我。”
“责罚就责罚,又不是没责罚过。”
结果等天亮了,她一个人跑了,直赴凉州,还偷了师兄的坐骑玉狄。
她想师兄会懂她的,可结果并不是很懂……
信封上那龙飞凤舞的“晚云亲启”四字,必定是咬牙切齿写的。
师兄在信中将她大骂一通后,嘱她务必早归。若是他冠礼上见不着她的人,就当没有他这个师兄。
晴天霹雳,她昨夜才堪堪和阿兄说过,要等他班师。
正当晚云愁眉苦脸,偏偏看见裴渊从院子里出来。
她果断将信收到身后,笑道:“阿兄早。”
那点小动作,自然全部落在裴渊眼里。
“在看什么?”他踱步过来。
晚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只得把信交出来。
裴渊将信看了,亦有相同的困惑:“他们如何知道你在此处?”
“我也不知道。”
裴渊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是你师兄王青州写的?”
晚云有些诧异。
王青州是师兄王阳在江湖上名号。他如今是洛阳总堂的主事,也是仁济堂五百家分号的大采买,行商的人多少知道王青州这号人物。可裴渊并非这个行当的人。
“阿兄认识师兄?”她问。
裴渊淡淡地说:“略知一二。”
晚云不由暗自佩服,笑了笑。
没想到师兄那样有名,竟然连阿兄这样的亲王都认识。
她一笑,裴渊就知道她误会了。
不过此事不重要。
“王青州的冠礼,定然要你回去么?”他问。
晚云支吾着,点点头。
“你打算如何回复?”
他神色如常,可因为个子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晚云竟觉得自己像宇文鄯一类的叛徒,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自然不回去。”她极力撇清,“我昨夜都跟阿兄说好了,说到做到。我这就回信跟师兄说。”
说罢,她气势汹汹地往书房去。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晚云绞尽脑汁,纠结了半天,就写了两行字:“大雪封山,路不能行,东归之事待开春再议。待我回家,亲自向师兄谢罪。”
想了想,她又加了两行字。
“师兄生辰大吉。问师父安。”
多说无益,也不必多说。
师兄气是气上了,但毕竟和她一块儿长大,总会理解她的。
当然,这山长水远的,他不理解也不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