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讯一报,阖家欢喜。
贾母一扫沉郁之气,连着说了几个好字,竟不由洒了两滴老泪,喜得与左右笑道:“只说我疼宝玉,如今怎么着?”
众人自然只有欢喜的。
倒是探春细密,瞧着贾母并王夫人都极欢喜,想了想,笑着道:“外头报信的可赏了什么?既有这样的喜事,可得重重给个喜封儿才是。”
“很是。”贾母并王夫人点头称是,忙着人赏了那报信的上等封儿,回头又笑着道:
“今儿有喜事,虽不能设宴庆贺,幸而我这屋子倒还能坐下几个人,下晌预备些菜肴,再请姨太太、亲家太太过来,大家一起聚聚。托赖宝玉一个,大家也亲近亲近。”
既她张了口,旁人自然没得说,又因宝玉生得得人意,姊妹亲戚里都相厚的,她们自然为他欢喜,当即齐声应和。
就是探春,虽有贾环未中一件,但他向日浅薄,不中也在意料中,也就没什么失望。她又与宝玉相厚,素重家族,深知一荣俱荣一损均损的道理,忽见宝玉有些一鸣惊人的模样,自然只有高兴的。
至如黛玉、湘云、迎春、惜春一类,自然更是高兴,两下里说说笑笑,又将及贾兰:
“过两日又有初复,你有什么不懂的,倒是与你宝叔并塾师细问问。你向来用功,课业也好,未必答得不妥。只是这举业一件,到底人有好恶,批阅的人或喜这个,或喜那个,偏你写得不投合,纵然好,也未必中用。”
这般劝慰,贾兰只静静听了,待人说尽了,这才拱手齐齐一礼,道了一声是,便没说旁话了。
他想来有些牛心孤拐的,众人也尽知道的,并不十分理会,只再说几句,就又转到宝玉身上。贾母早命人烫了一壶酒,且命他斟酒相贺:“先吃这一盏酒,等下晌再细说。”
宝玉一一斟酒,连着贾兰、瑞哥儿两处也要斟,他们赶忙起身避让,却被贾母叫住:“不必理会,你们只管吃,不妨事的。”
因此,宝玉到底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