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起来,傅景翊冻得瑟缩的身子渐渐回暖,他的目光始终牢牢看着她的脸。
火光照红了她的脸,好似仙女有了凡尘气息,亲和可爱了许多。
“你为什么在水下?”
“练龟息,练挨冻。”她也问,“你是什么人物?”
“七王,傅枫。”
他没有想瞒,也下意识的报了自己的大名。他觉得以自己的小字告知仙女,是一种怠慢。
女子笑笑,“今天运气真不错,顺手捞了个七王,七王打算怎样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傅景翊目光灼灼。
“姑娘若不嫌弃,我能以身相许。”
说来也怪,他从小对女子触碰很厌恶,有时不小心碰到,他就感觉身上沾了屎。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收集了许多关于断袖的书籍。
他想,他应该是个断袖。
直到方才水下的拥抱,也许是一时情急,他竟然没有丝毫反感。
女子背着他翻了个白眼,随之道:“我是个俗人,给银钱就行。”
傅景翊在腰间摸索了一番,很可惜,“我没有带。”
女子叹了口气,“行吧,记着就行,你得记清楚了,有我这样一个救命恩人等着你报答呢。”
傅景翊点头,“没齿难忘。”
外头的刺客守了好多天,有十天之久。
这十天里,女子除了外出找食物,其他时候都跟他呆在一起。
“你叫什么?”
“清辞。”
“你这么多天不回家,家里人不会着急吗?”傅景翊问出口就想打自己嘴巴。这不是催人走吗,可他一点都不想她走。
清辞烤兔子的手顿住,神色复杂,“七王殿下,我心里头有件事很困惑。”
“你说。”
“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奴才永远不能质疑主子对不对?”
傅景翊想了想,道:“主子也会有错,只是奴才不能管主子。”
“那如果,主子跟这个奴才是相爱的呢?”
清辞困惑的眼里有明明灭灭的痛苦。
傅景翊深吸了一口气,“主仆之间,大多是奴才的一厢情愿,男人都是多情且薄情的。”
他听得出来,清辞在说她自己的事。
这也是他头一回对清辞耍心机。
清辞有些失神,棍上的兔肉好久没翻身,焦味入鼻,她才摇了摇头回过神,喃喃自语,“我得信他,他何必骗我。”
她把这个烤失败的兔子递给傅景翊。
傅景翊食之无味,“他是什么人,可以告诉我吗?”
能有她这样的婢女,这个人应当是金陵城中的显赫人物。
清辞看着他,说道:“他叫秦承泽。”
傅景翊若有所思,“是他。”
那就明朗了。听闻秦太师与南境王,为秦公子和南淮郡主定了个口头婚约。她应当在为这事愁心。
清辞警告他道:“咱们各自的立场你心里该清清楚楚,此事过去,你切不可对外人提起我,我也绝口不提你。”
傅景翊点头。
“如果在救我前,你就知道我是七王,你还会救我吗?”
清辞道:“会,因为太师没让我杀你,也没说我不能救你。”
她有些无赖的耸肩,“再说了,那几个黑衣人又没告诉我他们是谁的人,杀了又怎样,只能怪他们太差劲。”
其实在傅景翊自报“七王”时,清辞心里卧槽了一下。
完了,七王这票很可能是太师派人的干的。太师干和太子干没什么区别。
现在咋的,只能躲着。
入夜。
大冬天的为了取暖,两个人平躺在一块儿紧紧挨着。
清辞让他放心得睡,一有风吹草动他能飞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