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
清辞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握紧了袖子。
萧承书被放上了担架往屋里头抬去。
可是为什么大家还在看她?
郡主走到她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他说自己快不行了,要你送他最后一程。”
清辞“哦”了声。这时萧府的小厮也过来请她。
“好,我去见他。”
屋里几个婢女忍不住哭出声,被管家骂了出去。
清辞走到萧承书床边。
他的唇色发黑,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直直得看着她,带着无数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的目光,是他猜到了么,在半个时辰前的会面中,她把引诱毒蜂的药粉抹在了他手上。
他应该猜到了。
果然,他用尽全力的伸出手,抓到她的袖子,颤抖不止的手从她袖中掏出了琉璃瓶。
后头有人守着,清辞不便当着他们的面将萧承书毙命。
清辞想着,她今天估计是得杀出去了。
萧承书在拿到琉璃瓶的那刻将它握紧了,塞进了自己的衣襟中。除了清辞,没有人看到他从清辞那里拿走了什么。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如释重负躺平在床榻上。努力绽开一个苍白的微笑,“走吧,清辞。”
清辞一步步往外走,后头,萧承书招呼他爹到他床边,不知说了句什么。
萧大人当即老泪纵横,失控大吼。
“你不愿娶公主,那就不娶啊,为什么要自尽,为什么啊!”
“阿远!你不孝啊!”
清辞怔怔回过头。
他说自己是自尽的。
他为什么?
萧承书拜堂礼未成便猝然离世,算不得驸马。
长公主昏迷了一整天尚未醒来。
举世瞩目的婚事,变成了天下愕然的丧事。
事发如此突然,旁人都甚觉可惜。
毕竟那户部尚书的二公子,年不及弱冠,风度翩翩一表人材,前景不可估量。
郡主和小舞都哄着清辞,对她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清辞把自己锁进了屋子里。
她们都不知道,她不是伤心,她只是想不明白。
一定哪里出了错,一定……
她怎么能单凭秀月一人之言,就定了萧承书死刑?
秀月在御书房门口徘徊,一道疾风刮过,她的手还未摸上剑柄,剑已被人拔出,抵在了脖颈上。
清辞握着剑,微微一转,剑锋划进她肉里几分。
秀月不敢动弹,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你骗我,”清辞双眸通红,咬着牙道,“你骗我杀他,是皇上指使的?”
锋刃割破血肉的刺痛,刀悬在脖上的威胁,令她绷紧了身子。
“我没有骗你,”秀月说,“那都是秦承泽给我的供词,你不信你去问秦承泽。我是好心才告诉的你,别不识好歹。”
清辞把剑插回她的鞘中,逼近她的脸,冷冷道:“带我去见秦承泽证明你的清白,不然我杀了你,让你给萧远赔命。”
秀月一怔,唇齿打颤。
“你这个疯子,我告诉你那些只是叫你躲开算计,没叫你杀人,你自己把人毒死了,能回过头来怪我么?”
清辞捏住她的下颔,“我就是疯子,你最好按我说的做,我要马上见到秦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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