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叶缓归绷不住了,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谭渡之:老谭老谭,我问你个问题。
谭渡之眼神暗了暗:嗯,你说。要问鸿蒙珠的消息了吗?
叶缓归一手枕在脑袋下:你小时候睡觉,是不是被家里长辈用绳子捆过?
谭渡之:???
叶缓归道:我家长辈说,孩子小时候睡觉不老实,用绳子捆一下就睡得老实了。我家里人就没捆过我,所以我到处滚。我看你睡得好工整,感觉你躺下去是什么样子,睡醒也是什么样子的。
谭渡之:
叶缓归感叹不已:睡姿真好啊,好羡慕啊。
谭渡之沉声道:没有捆过,只是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叶缓归继续感叹:了不起的习惯!我什么时候才能睡着了像你这样规规矩矩的?
谭渡之道:这没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叶缓归声音渐渐的低下去了:嘿嘿嘿是哦
没一会儿叶缓归的呼吸就平稳了,谭渡之神识一扫,这家伙睡着了!
事实证明叶缓归的睡姿不是一点差,他睡着了就是喜欢抱着人。才睡着了一会儿,他就伸出了爪子和腿八爪鱼似的缠住了谭渡之。
谭渡之静静的看着车顶,他想今晚他不用睡了。
叶缓归的头枕在了谭渡之的肩头,谭渡之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和秀气的鼻梁。算了,不推开他了,想抱着就抱着吧。
第二天一早叶缓归双眼一睁,他发现他又趴谭渡之身上了!叶缓归绝望的捂着脸:哎
原来睡在床里面也不能阻止他抱着人吗?难怪他在家里的时候翘翘总是掉到床底下。幸亏老谭重,他没把他踹床下去!
叶缓归醒来之后,谭渡之竟然还在熟睡,他舒了一口气偷偷的从老谭身上滑下来,然后做贼一样给他盖好被子。
等叶缓归溜去外室之后,谭渡之睁开了双眼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他嘴角微微上翘,可是想到了什么之后,他的眼神又暗淡了。
清晨的空气就是好,早起的鸟儿在溪流两边的树林中啾啾的叫着。吉祥悠闲的甩着尾巴在吃草料,叶缓归在车架前面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后溜达溜达到溪边,他要看看昨天放下去的地笼里面有没有收获!
当两个直径三尺的地笼从水中被提出来之后,叶缓归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哇!大丰收!
放了鱼内脏的地笼中挨挨挤挤都是鱼,这里面有有沙塘鳢小香鱼,也有泥鳅小虾之类,更有他叫不出名字的鱼。一个地笼中的鱼倒出来就有小半桶,叶缓归乐坏了。
他将地笼中的鱼倒在了水桶中挑选了一番,能食用的他就装在网兜里面,太小的他就放生了。两个地笼的收获要比昨天晚上他和谭渡之钓的鱼多多了,叶缓归已经安排上了,这两天他们的菜就以鱼为主。
正当他将昨天放在网袋中的鱼从水中提出来时,他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的两块石头间卡着一根竹竿。那不是他的鱼竿吗?!
叶缓归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脱下了鞋子挽起裤腿涉水向着鱼竿走去。他想已经过了一晚了,那条巨大的沙塘鳢肯定早就逃掉了。不过能拿回鱼竿也是好的啊,路上要是再遇到小溪,他还能钓个鱼。
早春的水冰凉,水底的鹅卵石并不平整,若是不注意,一脚踩上去很容易重心不稳而滑到。叶缓归走得很慢,他摇摇晃晃就像是一只鸭子。
好在周围的水不深,等他握住鱼竿时,他下意识的提了提鱼竿。鱼线那头好像勾住了什么,叶缓归想着可能是鱼钩卡在石头缝中间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鱼线那头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动静!整条鱼线都拉直了,鱼竿也弯了起来。
叶缓归心中一喜,难道那条巨大的沙塘鳢还挂在鱼钩上?他看向浮标下方,只见下方有一条黑色的鱼正在挣扎。
没错了!那条鱼竟然还挂在钩上!
叶缓归又笑出了声,这都是什么运气!
几番拉扯之后,昨天害的他们落水的那条沙塘鳢终于浮出了水面。那是一条胳膊长的沙塘鳢,因为巨大,它的样子看着有些狰狞,颜色也比普通的沙塘鳢深了很多。
叶缓归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抠着沙塘鳢的鱼鳃:太棒了!中午就清蒸了你!
正当他提着沙塘鳢往车架走去时,旁边的官道上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他下意识的看向官道,只见数十匹高头大马正绝尘而来。
骑马的是一些穿着斗篷带着帷帽的汉子,看样子是正在执行任务的官差。这些官差中大部分人都身材壮硕,唯有领头的一人身材精瘦,他穿着一身九霄仙门的内门服饰,看着就不好惹。
叶缓归走的是官道,一路上碰到行人也不足为奇。他以为这些人只是路过的,却没想到领头那人勒马停了下来,他身下的骏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
领头那人对着叶缓归的方向举起了马鞭:官差查案!你可见过可疑之人?!
叶缓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谭渡之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他的对头追上来了?!
叶缓归傻乎乎的摇摇头:没有。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一路上确实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领头男子显然不信叶缓归的说辞,他对两个属下点点头。两个属下从马背上跳下来直奔车架而去,他们三两步就蹿上了骡车。
车架旁的吉祥惊慌的叫了起来发出了难听的啊啊啊~声,它围着车架撂着蹶子,想要将不速之客从车架上踹下来。然而它只是一头骡子,除了蹦跶之外,它连人的衣袖都碰不到。
叶缓归急了,他丢了手里的鱼急匆匆往车架的方向跑去:你们干什么?!
不得了了!老谭还在睡觉!这些人多半和九霄仙门有关系,看到老谭,老谭就露馅了!
然而没等叶缓归冲上车,车架上就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领头人神识探向车架,他面色微变,随后他拱拱手:惊扰道友了,昨夜九霄仙门失窃,我们正在追查窃贼下落。
谭渡之轻笑一声:道友莫不是搞错了,九霄仙门禁制何等森严,普通小贼怎能偷得了?
能偷九霄仙门东西的人,怎么会坐在骡车里面慢悠悠的。这个道理谭渡之懂,领头人也懂。
领头人拱拱手:道友莫怪,我们只是例行问一下。惊扰道友还请见谅!
谭渡之问道:能问一下,九霄仙门丢了什么吗?
领头人有些尴尬,他仓促的回应道:一把剑。说着他拍了一下马背:架
骏马们疾驰而去,没一会儿就看不见这群人的背影了。
叶缓归蹿上了车,他急匆匆的往内室走去。掀开帘子之后,叶缓归愣住了。只见床上躺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这男人身材消瘦面色发黄,看着大病未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