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
好好的一出宫宴,就在敏婕妤的悲怆的呼喊声中草草结束,一众人纷纷转移至她的宫殿。
无数侍卫进进出出,将原本整齐有序的宫殿翻得乱七八糟,院子里的花丛也被踩得七零八落。
凌陌尘却无任何动容之色,冷眼旁观。
直到一个侍卫跑过来报告:“回禀陛下,属下在院子中发现异状。”
“去看看。”
莫承渊领着众人来到一棵树下,那里的泥土被人翻起,一个小小的包裹埋在里面。
太医小心翼翼地将包裹从泥土中取出,里面一小包未用完的药粉,经过鉴定,确实是那件衣服中所含的毒药。
“敏婕妤,你可知罪?”莫承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敏婕妤,“若是坦白,朕还可从轻处理。”
敏婕妤明显很怕,却还是执着地摇头:“臣妾没有做过。”
“……”
莫承渊失望,却不再说什么,命人将敏婕妤带下去。
凌陌尘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良心上过不去,将欲离开的莫承渊拦住,低声道:“陛下,能否允许我再做一次调查。”
“为何,有疑问?”
凌陌尘匆匆点头,以防有心人再借题发挥,只能覆在他耳边做了几句。
莫承渊听完后也是脸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你坚持,那好吧。”
凌陌尘不知道自己这样得罪皇后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实在不忍心看一个无辜的人,平白丢了一条命。
医者父母心,她不是同情心泛滥,她只是敬畏每一个生命。
皇后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凌陌尘会去而复返,将她那些还没来得及抹去的蛛丝马迹翻了出来。
凌陌尘拿着手中的证据找到莫承渊,请求她放出敏婕妤。
“陛下,这绢布乃早先西域进贡,只有四妃以上的妃子才能资格获得赏赐,敏婕妤万万不可能拥有这绢布,反倒是……”
她没有把话说完,也已经足够明白。
莫承渊却问她:“为何要执着于真相?”
这话似乎问得颇有深意,但凌陌尘来不及细想,直白道:“我并不想冤枉好人,也不愿意放过坏人。”
莫承渊没有再说什么,将敏婕妤释放。
敏婕妤得知真相水落石出,拉着凌陌尘的手痛哭流涕,呜咽着感激她,“我好怕,我以为这一回真的要死了。”
凌陌尘轻笑,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
敏婕妤没什么心机,虽然进宫时间不短,但很难得没有被这后宫一趟浑水污染,仍然保持着最初的一颗赤子之心。
只是这样的单纯却很难在后宫中生存,好在莫承渊一直挺欣赏她的这份纯真,才让她跌跌撞撞地在这后宫中存活下来,却也因此遭了不少嫉恨。
凌陌尘的一次次退让,却换来皇后步步相逼,得寸进尺,饶是她心性淡薄,也不免有些气不过,望着莫承渊,表情有些固执。
“诶,你若想追究,那便追究吧。”
莫承渊叹了口气,让人将皇后带过来询问。
人证物证齐全,而皇后的辩解在稍微懂医理的人面前,漏洞百出。
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眼见着没有转圜的余地,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突然猛地跪倒在大殿中央,高声痛哭:“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跟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凌陌尘无奈扶额,为何每到关键时刻,总有忠心耿耿的丫鬟跳出来顶罪,皇后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难道真的值得她这么做?
这个问题怕是永远得不到答案,哪怕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分明就是皇后所为,却也无人敢说。
莫承渊敢问她罪,但他不能,皇后之所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身后有太多错综复杂的势力,他暂且不能动她。
凌陌尘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落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惩罚,闭门反省。
无论如何,她也已经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至于结果,并不是她能够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