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莽山的黑煞成员们脸色发白,除了迫切想换个老婆的以外,其他人都觉得投鼠忌器。
就连曲铭也不例外。
只有傲天的家人才有权利在总部的大院里生活,虽然是二号人物,但是曲铭也只能把老婆孩子安置在别处。
他的两个老婆都很漂亮,而且他的孩子也都很可爱。
所以他真的不敢对莽山怎样,至少今晚不敢。
傲天终于流露出极大的愤怒,“亏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祸及家人的事连盗贼都不屑去做,而你这堂堂的游侠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拍案而起的傲天显然被彻底的激怒了,他之所以只请莽山一个人来赴宴,是因为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想要来个一网打尽一了百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处心积虑不但给对方创造了杀人的机会,而且还让对方有机会发出这样肆无忌惮的威胁。
傲天很愤怒,曲铭很愤怒,周围黑煞的人都觉得胸中有火。
但是莽山不愤怒,相反,他还很愉快,非常愉快。
能看着敌人气急败坏的表情,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你们随时可以动手。”莽山的手还是抱在一起,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傲天和曲铭之间的距离。
虽然话说的很满,但是莽山可不敢在这种时候有丝毫的大意。
怒火不能杀死人,所以在场的人只能看着莽山转身,-------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转回了扭到一半的身子,又走了回来。
“你还想怎样。”傲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早晚要有个了断,但不能是今天晚上。
不理会傲天的询问和四周杀人的目光,莽山伸出手,抱起了桌上放着寒铁的木箱。
“这个东西既然已经送给了我,那么我当然可以带走。想必以黑煞的财雄势大和傲天先生的超人风度,一定不会阻拦我。”
一边说着话,莽山一边退后,这次他真的是转身走了,那些指向他的刀剑如同杂草一般,只能在风中无力的摆动,而不能有任何作为。
莽山就这样走出了黑煞的总部,没有回头,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据猜测很可能是傲天一拳打碎石桌的声音。
虽然看似胸有成竹,但是在出了大门以后,莽山的额头上也浮现出了一些细密的冷汗。
在出言威胁之后,他应该立刻转头就走,趁对方思绪混乱的时候离开才对,而不是恬不知耻的回头再去拿箱子。
即便是难以承受的威胁,也是有一个限度,如果超过了那个度,那么被威胁者很可能会横下一条心。
按照计划,莽山本来是想说出厉害关系之后立刻走人,但是他没想到傲天会拿出一块寒铁来送给他。
若是平常,虽然寒铁珍稀,但也不至于让莽山会愿意为其冒险。
但是他想起自己新添了一个兄弟,而这个小兄弟并没有趁手的武器,那把游侠长剑不但不适合他使用,而且材质也很一般。
所以莽山觉得,如果能用这块寒铁给唐玄打造一把兵器,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走在街上的莽山心情愉快,他胸中有复仇的快意,箱子里装着送给兄弟的礼物,周围是过往的各色人群,这个夜晚,很美。
于是在这个美丽的夜晚,莽山在回到被众人当成家的院子之后,决定放一盏漂亮的气纸灯。
所谓气纸灯其实就是孔明灯,当然孔明灯这个词只有唐玄才叫得出来,在这里,这种内部放着蜡烛,借着热气可以升空的纸灯就叫做气纸灯。
和别人的气纸灯不同,莽山的灯不但很大,而且是红色的纸糊成的,而根据习俗,很少有人会用这种颜色来做气纸灯。
因为这红很像血的颜色,血色则不详。
不过莽山自然是不在乎民俗的,对他来说,今晚本就是个流血的日子,他的兄弟已经把不详扔到了别人的头上。
坐在台阶上,莽山微笑着看被绳子拴住、虽然升空但却无法飘走的气纸灯,然后感觉着手中寒铁的凉意。
唐玄和小福在桥上的栏杆上站着,心中祈祷黑煞的总部千万不要有腾空而起的焰火。
和其他三个人不同,黑箭他们是单纯的不希望莽山遇害,而唐玄的心里又多着一层意思,他非常不想对无辜的人动手。
他很难想象,如果莽山在发出烟火后死掉,自己一行人在城里对黑煞成员的家属动手会是怎样的情景。
那当然会是一种屠杀,并且,将极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