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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第1 / 2页)

它本意是想通过照镜子,让自己认清自己,对着映出来的猫影好严肃反省它竟觉得自己会做饭这件事情。

但很不妙,黎旦旦都已经照了镜子,看清楚自己是只猫了,然而它震惊的发现,在它内心深处,它竟仍然自信心爆棚。

一点也没有要修改原先想法,否认它会做饭这事的意思!

猫做饭,还是传统手工烹饪方法,这合理吗?

不会一不留神把自己掉进去,直接从厨师就地变成食材,发生铁锅烩自己的惨剧吗?

猫对着玻璃歪头,感觉这不合理,理智和自信同时在它内心天猫交战,矛盾出奇,恨不得原地跟自己打一架。

在看什么?人的声音出现在猫身后。

崖会泉等猫半天,没等到自己忽然溜去窗边的猫回来,只好亲自出马,手动把不知为何要站在屋外扒窗的猫提溜走,放在臂弯里带回屋子。

百里已经把户外的临时恒温房撤走,今天的室外温度是零下七度,你都踩在雪里了,不觉得没毛的脚垫冷么?人一边说着,用带着点教训的口吻提醒着猫户外已经很冷。

行动上,他却是让猫把凉飕飕的肉垫踩在了自己手臂和身体之间,算是给猫制造出一个纯人力的保温区域。

猫把四只爪爪都塞在人的手臂下。

平常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它给崖会泉提供体温,偶尔像这样反过来,人给猫身上少有不太抗冻的地方提供温度,黎旦旦便觉得这体会有点新鲜,一种十分原始的冲动还忽然萌发,并快速席卷它的头脑,操控了它的前肢。

它没有忍住,在人的身上踩了踩。

崖会泉:嗯?

崖会泉没领会到猫两只前爪突然在自己身上交替踩的行为含义。

他还以为是自己手臂可能有点紧,把猫的爪子挤着了。

忍一分钟,马上进屋。他说着,略微加快了点脚步,很快带着猫一起回到恒温的主屋室内。

人和猫一跨入玄关的大门,就被熨帖包裹进了室内暖气里。

少爷。百里旁观了片刻猫在人身上踩来踩去的行为,电子管家发觉自己可能新收获了一份很有意思的数据,他就很愉快地与自家少爷分享,您对黎先生的行为或许存在误解,我刚刚对比检索了一下小猫踩人的影像资料,发现,这应当是一种猫咪独有的特殊行为,源自于猫幼年时期获取母乳的方式,当一只猫还是只睁不开眼睛的新生小猫时,猫需要通过在母亲身上特定位置踩来踩去,增进母乳分泌,而直到它们断奶成年,它们不再需要去使用这种方式获取营养,但幼年时期的行为本能却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它们成年后的一种消遣娱乐。

崖会泉本来正抱着猫,由于猫进屋后仍在踩来踩去,他觉得这点力度踩着也不算什么,遂没把猫立即放回地面上。

按着他原本的打算,他是预备一路把猫带到更加暖和的客厅里,然后再松手,把猫放到对方最喜欢的那张沙发垫上。

突然听了百里这通不请自来的科普,他整个人一顿。

这种行为还有一个专属名词,少爷,您想知道它叫什么吗?百里问。

崖会泉瞅一眼还在睬他的猫,直觉那仿佛不是个好词。

但人类有时候,真的也是一种好奇心很强的生物。

是什么?崖会泉说。

百里快乐地回答:是踩奶,少爷,您的配偶正在对您踩奶,据我了解,这是一种小猫非常信任且亲近人时才会出现的行为,也很符合黎先生目前七周大的幼猫习性,恭喜您,黎先生看来和您感情增进良好,正显而易见的对您越来越喜爱。

崖会泉:

不好意思,他没感觉这有什么好恭喜。

甚至隐隐还觉得像哪里有点变态。

好一会后,被踩奶这个词给震住的人缓过来了,他面色在匪夷所思和冷酷冻人间跳转片刻,又低头看一眼猫,先不露声色,把前爪还跃跃欲试往他胸口够的猫举远了。

他们就不能起一个正常一点的词?崖会泉用一种仿佛牙疼似的语气说,踩奶到底是谁发明的,能文明一点吗?

电子管家敏锐听出了主人语气不好,还听出主人对踩奶显然意见极大。

很遗憾,少爷。电子管家只能抱歉地说,我检索了踩奶一词的由来,发现它的历史足够追溯到古地球时期的互联网,您如果想要对制造这个名词的人提出追责,时间跨度长达上千年,当事人也早已作古,这恐怕是项无法完成的工作。

崖会泉便闭了嘴,只在心里跨越到千年以前,问候了那位名词创建者一番。

就听百里又说:而且少爷,我认为,在这个词已经客观存在千年,对于绝大多数养猫人来说都不会造成误解,通常也没有人会过分注重其歧义的情形下,您却第一时间在关注歧义,这恐怕是您的问题。

崖会泉:

哦?

一根小青筋隐隐有了在人类额角弹起来的趋势。

好在,赶在崖会泉跟自己的电子管家吵上一架前,黎旦旦这只惯于救火的猫踩奶踩够了,它终于挣脱自己发自猫科的本能,整个猫又恢复了平日里靠谱成熟的超级小猫。

喵。

担任家庭调停员角色的猫及时地叫了一声,把它的爪子搭在人手腕上,介入一场尚未爆发的家庭战争。

崖会泉低头看猫一眼,一人一猫对了下视线。

人一旦开始养猫,似乎就不可避免的变得有点双标,踩奶这个名词让崖会泉颇有意见,但对于身体力行对他进行了这种行为的他的猫,他就又很偏心眼的觉得,错的是这个词,不是猫。

如果不是百里多嘴,非要给他来一通科普解释,他甚至压根不会认为这行为有哪里不合适。

喵什么喵。崖会泉的口吻还是不好,手上动作却很轻巧,把猫小心放回了地面上。

他又伸一根手指,戳了一下猫的脑门。

七周大的猫崽,操着七岁大猫都未必有的心,你都还会踩奶,怎么扮演调解员的角色扮得这么熟?

黎旦旦只是能听懂人言,却没法口出人言,张嘴只能还给崖会泉一通喵言喵语。

不过人也只是顺口一问,并没有真正期待猫能回答的意思。

黎旦旦那天没能吃到烤鱼,但获得了人类出于弥补心理,双倍开给它的猫零食和熟鱼罐头。

崖会泉等安置好猫,就也终于收了闲心,他快速回顾完佩朗翠发回的会议全程记录。

然后有一段长达十来分钟的沉默。

少爷。百里降低音量问,您是在烦恼吗?

不。崖会泉头也不抬,他仍然面朝着铺展开密密麻麻记录的屏幕,视线却像从屏幕半透明的边缘穿透出去,在投向虚空出的某一点。

好半晌,因为感到自己吃饱喝足的猫又跳回了沙发,自己的大腿旁边有了一个令沙发垫轻微下陷的重量,还被一道暖烘烘的体温给贴住。

崖会泉抬手摸了摸猫,他再才开口,对百里说:这个结果我不意外,天灾核心内部情况复杂,它是一个以行星为单位构建的庞大装置,运转流程环环相扣,其中哪一环处理得不够妥当,都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哪怕在它核心深处的主机已经炸毁的情况下也是如此。战后清扫工作,清的就是前面这些可能还残留隐患的部分,主机毁灭后它确实停止了运转,但谁也说不好如果放任不管,它会不会有自我修复,二次启动的可能。

战争催生流离,流离催生动荡,动荡对于只想安稳度日的人来说就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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