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红玉的背影消失在宫道上,邓绥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脸的泪水,被风一吹皴的脸生疼。悄悄的擦干了眼泪,转身进屋时却见紫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她,也是满脸的泪水。
紫竹跪在地上,眼神清澈坚定的看着她说道:“娘娘,以后奴婢会像红玉姐姐一样伺候您。您不要伤心了,红玉姐姐一定会幸福的。”
邓绥点点头,为了红玉以后的幸福,她才不得已将她送出宫去,至于能不能得到周章的心,就全凭她自己的本事了。
紫竹一直待在红玉的身边,性子与红玉直爽的性格不同,十分的恬静温柔,从来不多嘴乱说话,很让人放心。红玉离宫前也只对她交代了很多,说了很多邓绥的喜好,嘱咐她好好伺候娘娘,紫竹都一一应了下来,也下了保证,红玉这才安心离宫。
邓绥对紫竹这些年的相处与考验,对她也是十分的信任,红玉一去,能贴身伺候邓绥的也只有紫竹了。
红玉离宫的当夜,刘肇从皇后那里用完晚膳后便急匆匆来到了嘉德宫。刘肇知道邓绥因为红玉的事一定难过,但又不想主动提起这件事再次惹她难过,为了让她减轻对红玉的思念,便让紫竹拿来棋盘,要与邓绥对弈一番。
邓绥也想从红玉离宫的伤心中解脱出来,便与他一起坐在榻上下棋,紫竹在一边伺候茶水糕点。
刘肇下棋常常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来制胜,邓绥则会照顾全局,从不行险招。此刻两人杀的天昏地暗,紫竹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此刻刘肇正举棋不定,手里拿着的棋子迟迟落不下来。
紫竹在一边忍不住了,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陛下,下这儿……”
刘肇转头看向紫竹,又看了看棋盘,斟酌了片刻,点点头道:“就听紫竹的了。”说着啪地一声落下了黑子。
邓绥放下手中的白子,欣然道:“这一招厉害,绥儿认输。”
刘肇哈哈笑道:“真是近朱者赤,紫竹跟着你,不仅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连棋艺也长进了。”
紫竹被刘肇一夸羞的满脸通红,起身道:“奴婢去给陛下和娘娘倒茶。”
待紫竹走后,邓绥这才说道:“紫竹人稳重,心善良,话也不多,聪明伶俐,的确是个好姑娘。等再过几年我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说着觑着刘肇的神情,“肇儿你若是想……”用暧昧的眼神瞟过来。
刘肇瞪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你啊,我若是真要了她,这屋子里就全是醋味了。”
“我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邓绥双手揽住刘肇的脖子,认真的看着刘肇,之后伸出后摸着他的眉骨、鼻子一直到唇,“肇儿,你长的真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是在挑逗我吗?”刘肇低下头在她的唇边一啄,然后在她的脖颈上吻着,邓绥直喊“痒”,笑着躲开。
“大白天的,让人看见笑话。”
“朕亲自己的妻子,谁敢笑话。”
刘肇搔着邓绥的咯吱窝,逗得她咯咯直笑,门外的紫竹听见两人的嬉闹声也不敢再进来。
紫竹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自从在嘉德宫里伺候邓绥,平日见到最多的就是刘肇,尤其见到刘肇对邓绥的深情与宠爱,更是从心中羡慕邓绥的好命,也钦佩刘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本也只是心里敬重他而已,可当日刘肇那转身冲她一笑,便敲开了她的心扉,从此便期待见到他,见到他便觉得心跳加速,全身滚烫。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敢多想什么,只要能在他来看邓贵人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她便觉得满足。
这边,邓绥停止嬉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刘肇说道:“肇儿,姑姑说的对,你如今是应该关心子嗣问题了,以后你要多去后宫转转,多宠幸姐姐们,即使没有嫔位的宫女,只要品貌端正,也要施以恩泽,不能把心思只放在绥儿一个人身上。万一我不能生下皇子,不仅有负皇恩,更是愧对江山社稷。”
说起子嗣的事,刘肇也颇多忧虑,自从听了邓绥的劝说后,他已经尽力做到雨露均沾,可后宫还是没有半点好消息传出来。
刘肇深情的摸着邓绥的脸颊,“绥儿,朕已经尽力了,可对她们实在提不起兴趣。”
“肇儿你如果真爱我,就应该为皇嗣着想,广施恩泽,不能让我成为大汉罪人。”
刘肇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但朕还是希望你能给朕生一个小皇子。”
邓绥也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我也尽力。”
“要尽全力才行,你修德如此,朕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绝情的,朕对你有信心。”眼看刘肇的唇又要压下来,邓绥急忙用手挡住他的唇,“绥儿还有一件事要求肇儿。”
“说吧,只要朕能做到,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朕也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