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惜这才抹干眼泪,不敢再哭,吩咐环儿去准备。
不料刘肇竟冷冷的说道:“不必了,胜儿还是让母后带回长乐宫暂时抚养吧。耿贵人,朕对你失望之极,你对胜儿疏于管教,撞倒任贵人,差点让朕又失去一个孩子,现在你又打的胜儿对你害怕,你是不配再养育皇子了,留在宫里好好反省吧,若还兴风作浪,朕定不饶你。”
此话一出,耿惜受不了打击似的坐倒在地上,一时间竟忘记了求情。
看着耿惜可怜的样子,阴柔和邓绥一起向刘肇求情,刘肇一摆手,“谁也不要为她求情,朕已决定。”说着看向太后,“母后,胜儿就劳您先费心一段日子了。”
待众人都呼啦啦一下全走干净后,耿惜这才反应过来,扑向门外,大声嘶喊:“胜儿,我的胜儿,你们不要抢走我的胜儿。”
环儿将她扶起来,劝道:“娘娘,您先保重身体,小皇子在太后那里总好过在别的娘娘那里,等过段时间您再去求太后,小皇子还是会回来的。”
耿惜听她说这番话,心里才有了安慰。
一夜无眠,耐不住性子,第二天一大早耿惜盯着一双乌青的眼圈去了长乐宫。太后里边回话让她回去,胜儿会用心照料,让她不要再来探望,以后如何陛下那边自有主意。
耿惜连长乐宫的门都没有进去,比起之前失宠,现在让她失去胜儿却好比剜了她的心头肉似的难受。如今走投无路,她也只能再去皇后宫里去碰碰运气。
皇后倒是接见了她,好茶好点心的奉上来,却只跟她聊别的,不说胜儿的事。
耿惜一肚子心事,自然没心情跟她闲聊,主动提出让她帮忙去陛下和太后那求情,早日归还她的胜儿。
阴柔自然不会去碰陛下的钉子,但又不能凉了耿惜的心,只好说道:“本宫自会为你说几句公道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冷笑着,“本宫可是听说邓贵人上次小产伤了身子,怀孕的可能性已很小。”
耿惜如今敏感多疑,自然想到这一层,“娘娘的意思是,邓贵人会抢我的胜儿?”
阴柔轻哼:“谁不知道太后偏心邓贵人,让太后抚养与让邓贵人抚养有什么区别?等胜儿与邓贵人熟稔起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贱人”耿惜的脸扭曲变形,恨道:“我生的孩子怎会轻易便宜了她。”
阴柔想起甄氏的话,对耿惜要点到为止,不可再多说,便借口身体不舒服要送客。
耿惜从长秋宫出来后,越想越觉得堵心,胜儿是她一生的依靠,若是没有了他,她的后半生又有什么盼头,岂不是被人随意凌辱和践踏,她辛辛苦苦算计的一切就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宫里,冷冷清清的殿中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以前胜儿在的时候她嫌烦,现在儿子不在了,她才突然觉得没有儿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悲凉。
环儿端了饭过来,“娘娘,您好歹吃点饭吧,饿坏了身体还怎么再想办法将皇子夺回来。”
耿惜哪里吃的下饭,将皇后说的一番话跟环儿说了一遍,环儿也跟着叹气。
“本宫要杀了那个贱人,环儿,你去拿把剪刀过来,本宫这就去跟那个贱人同归于尽。”
“娘娘,万万使不得啊。”环儿见她一副要去拼命的架势,自然拦着不肯让她去。
“娘娘,您要是和邓贵人同归于尽,那小皇子还不是要送给别的娘娘抚养。”
一句话提醒了耿惜,恍然大悟道:“坐山观虎斗,皇后这一招还真是狠啊。她让我去与邓贵人斗,等我俩两败俱伤后,受益的就是她。”
“皇后小产一年多了,也不见有好消息,她也一定想抚养咱们小皇子,她肯定也对咱们小皇子打过主意。娘娘,依奴婢看,咱们如今还不如去求求邓贵人呢。邓贵人心好,奴婢听漪兰宫的人说过,若不是邓贵人向陛下求情,冯贵人这辈子算是完了。您看现在,冯贵人病成这样,碍着邓贵人的面子,陛下还时常过去探望,还让太医用心给她医治。还有任贵人,如今也有了身孕。”
耿惜撇嘴道:“本宫才不会去求她呢。”
耿惜虽然嘴硬,但心里不得不承认环儿说的这番话是有一定道理的。邓贵人比起皇后要有修为的多,为人处世低调含蓄,从不张扬,深得人心。她入宫以来圣宠不断,却为了子嗣没有独霸陛下,而是让后宫雨露均沾,就凭这一点,耿惜心里就对她佩服。而她一直想要依靠的皇后,却从来不肯给她半分好处,让她与陛下越行越远。
想到这里,耿惜心虚道:“本宫做了那么多陷害她的事,她那么聪明岂能不知,她还能再帮本宫吗?”
环儿太了解她这位娘娘的为人,嘴上虽然不服气邓贵人,但心中却早已偏向邓贵人这一边。以前她的这位娘娘走了偏道,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力将她拉回,现在满心希望她能从此走上正道,少去与皇后同流合污,多接触像邓贵人这样的人,挹红宫便也能从此温馨和谐了。
“娘娘,只要让邓贵人感受到您是在真心悔改,邓贵人一定会帮您的。”
耿惜心里打定了主意,当天夜里,打听到陛下去了长秋宫,便带着环儿悄悄避开人去了嘉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