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搀扶着冯萱走进大堂,冯萱见那么多人在场,有些害怕的躲在秀儿的身后,秀儿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娘娘,别怕,邓贵人也在这里呢,你瞧。”
冯萱顺着秀儿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邓贵人站在那里正冲她笑,这才安下心来。
秀儿带着冯萱给刘肇行完礼后,便站在一边等候问话。
陈禅问秀儿:“秀儿,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王法无情!”
秀儿上前几步,蹲身一礼,“大人尽管问,奴婢必会实话实话,绝不会撒谎。”
陈禅问道:“前天晚上你可见过邓贵人?”
秀儿干脆利落的回道:“前天夜里大概是亥时末,我们娘娘又犯病了,要往宫外跑,奴婢实在没办法,就把邓娘娘叫来了,邓娘娘就一直陪着我们娘娘,天亮后才回的宫。”
陈禅又问道“也就是说从亥时到天亮,邓贵人一直在漪兰宫陪冯贵人,哪儿也没去,是这样吗?”
秀儿点点头,“是的,大人,宫里的人都能作证。”
任嫱狠狠剜了秀儿一眼,“你们娘娘犯了病,你为什么不去叫太医,却要去叫邓贵人?”
秀儿丝毫不畏惧任嫱所投射过来的如冷箭般的目光,“大人您不知道,我们娘娘犯了病谁都不认,只认邓娘娘,只要邓娘娘一来,马上就好了,尤其是晚上,不犯病还好,一旦犯了病就要往外跑,只有邓娘娘陪着她,她才会安安静静地睡觉。”
任嫱“哼”了一声,“邓贵人是如何收买的你们,让你们肯替她隐瞒。”
秀儿清脆的声音怼了回去:“娘娘,邓娘娘是真心待我们好的。”回过头来却像哄孩子似的问冯萱,“娘娘,您指一下在场的是哪个娘娘经常陪着您?”
冯萱环视了一下众人,目光最终在邓绥的身上停住,挣开秀儿的手跑到邓绥的身边,拉着邓绥的手不放开,亲昵的叫着:“绥姐姐。”
秀儿走到冯萱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温和的问道:“娘娘为什么这么喜欢邓娘娘?”
冯萱又向邓绥投去依赖的目光,“她好,她给我讲故事,陪我聊天,喂我吃药,对我可好了。”
陈禅欣然一笑,转身冲刘肇躬身一揖:陛下,事实证明,前天晚上从亥时到天亮,邓贵人一直在漪兰宫陪冯贵人,根本就没有到过雕何处,说她给雕何通风报信纯属子虚乌有,这充分证明臣的判断是正确的,有人想栽赃陷害邓贵人!”
阴柔冷笑道:“陈大人,一个疯子的话您也相信吗?”
耿惜心底明镜似的,现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心里后悔不该再与阴柔合伙来陷害邓绥。
她正寻思着该说点什么来及时摆正立场,便听陈禅说道:“冯贵人有病,但秀儿没有病,皇后若不信,可以将整个漪兰宫里的人都叫来为邓贵人作证。”
任嫱嘀咕道:“这些贱人只会阿谀奉迎顺竿儿爬,嘴里有几句实话?也许是人家事先串通好了的也未可知。”
耿惜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人证已然证明当夜邓贵人并没有时间去通知雕何逃跑,邓贵人的确是被冤枉的,希望陛下能早日还邓贵人清白。”
阴柔和任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耿惜不敢看她们的眼神,强自镇定的站在那里。
刘肇冷着脸看了一眼阴柔和任嫱,“你俩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任嫱还要再说,被阴柔拉了一下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
刘肇走向邓绥,丝毫不顾忌还有别人在场,握住她的手,“绥儿,你受苦了。”然后转身看向众人,威严的说道:“现在事实已经清楚,证据确凿,所谓雕何给迷唐通风报信一事,虽有绢画为证,但经查明,并非他所作,判定无罪;所谓邓贵人与雕何有私情,给雕何通风报信一事,更是子虚乌有,纯属他人栽赃陷害,判定无罪;对伪造绢书、栽赃陷害邓贵人之人,由郑众负责彻查,待查明后再严加惩处!”
众人散去,邓绥回了嘉德宫,嘉德宫门外星月带着合宫人迎接她的到来,见了自家娘娘一个个欢喜雀跃。
虽然只在牢中待了一夜,可却恍如隔世,邓绥见到身边的人更觉得亲切。星月高兴地掉眼泪,却又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将泪水抹了去,却不想都被邓绥看在眼里。
“你们别缠着娘娘了,都散了吧。”星月让众人散开,只管扶着邓绥向殿内走去。
从冬日的清冷中走到暖和的大殿中,邓绥稍微有些不习惯,满脑子都惦记着太后的病情,便催着星月赶紧打水洗浴,换上干净衣服再去看太后,怕将牢里的晦气带到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