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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第1 / 2页)

淡薄的光线落在挨家挨户的屋子上,居民楼下,有早起遛狗的,渐渐有了喧哗声。远处是稍老旧些的小区,排排低矮的房屋浸在冬日雪天里,似乎还未苏醒。

别墅在片闹中取静的市区。

周围是好几个核心商圈和大学城,墅群号称是某建筑设计师操刀,新中式,提炼了许多古典元素,又和简约的现代风格结合,精致大气。

走进了,是个合院式的中式建筑群,黑色的日式黑熏瓦,白墙,墙角有几支梅,还有竹丛,疏疏落落的。

南雪走到门前,摄像头转过来,接着门开了。

她沿着石子路慢慢往上。

爸。

南雪边换鞋,边用目光搜寻。

个妇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讲话轻声细语:先生出门了。早餐在桌上,还热着。

那是家里佣人,人称张姨。张姨有约莫四五十岁了,面容慈祥,总是谨小慎微的模样,但因雇佣时间很长,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南雪跟别人都不亲,和她倒熟悉,没有很多顾忌。

她嗯了声,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进食。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和白灼生菜,太阳蛋,鲜绿的蔬菜上浇了酱汁,咬口,味道很鲜。

可南雪什么味道都没品出来。

好会儿,南雪搅拌着白粥,忽然缓慢地问:

假如个追过自己的人,突然不再主动联系,是为什么?

张姨瞧着她,忍俊不禁:

假如那个人不主动联系,当然就是对您没意思了。

喜欢就会主动?

当然了。

南雪点点头。

她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心里却陡然难受起来,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想着,是吗?她不信。

吃着吃着有些胃疼。

南雪还是头次在家里提起恋爱方面的事情,很稀奇。

张姨轻声问:您喜欢她么?

不喜欢。

南雪低下头,表情又冷淡下来,匆匆扒了几口饭。

她站起身,回房,躺在床上。

身边空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南雪打开手机,犹豫许久,终究从微信界面点开舒予白的头像,接着是她的朋友圈。

空白。

道刺目的横杠。

她被屏蔽了。

舒予白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了。

她是不是又喜欢上别人了。

南雪猛地坐起身。

天阴阴的,仍有些冷。

时间长了,辨认不出年月。

又飘了几场雪,冬天的尾巴带着点料峭的寒意,积雪慢慢消融,像是要换季了。

这几天过的都有些恍惚,舒予白这个名字这个人不停地在脑子里循环,挥之不去。

她在哪儿?

要不要主动联系。

那天是不是话说重了,伤到她了。

晚上南雪睡觉前,从包里摸出个白色的方盒子。

月光下,对儿银镯子微微泛着冷白的光华。

她把那对儿银镯子,垫在自己枕头下。

睡眠仍旧不太好。

半梦半醒间,她做了许多毫无逻辑的梦。

梦境像是块块记忆碎片拼凑成的,互相没什么联系,跳跃性很大。

像是回到最初的老宅子,白墙黛瓦,青石板路和狭窄的小道。

个女孩儿拉着她的手,在里头穿梭,回头看她,眼睛乌黑湿润,温柔极了,像某种食草系小动物;接着又是女孩儿稍大些,在红色马赛克铺的教学楼里,她撑在露台上,手里捧本英文书,胳膊柔软白皙;再后来,那女孩儿又成熟了些,两人窝在沙发上,南雪靠在她柔软的肩窝上,看见她翘起的长睫毛。

她真漂亮。

那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可哪怕在梦境里,也有很真切的羞耻感。

甚至能感觉到耳根的微热,脸颊发烫。

下瞬,景物变成她自家的宅子。

房屋被抵债,母亲的纸离婚协议,哭泣声,风声

远处有风,霎那间不知穿过了多少时间和空间,眨眼间,景物又变了。

外头是风雪,身前有个女人,身子半浸在温泉里,乌发湿漉漉的,白而柔软的胳膊轻轻勾着她的脖颈,眼睛里闪烁着轻轻的笑,很甜美的感觉。

女人凑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说:喜不喜欢我?

她瞧着南雪的眼睛,缓慢靠近,红唇吻了吻她的脸颊,又含住她唇瓣,温柔地品尝。

南雪手指抵在她白而滑的后背上,指尖轻轻抚过,微微颤抖。

她闭着眼睛,努力压抑什么。

微微蹙眉,手轻轻推拒她的肩,浑身发着颤。

过来。

女人说:近点,不要怕。

似是感觉到她的推拒,女人又凑近,在她耳边轻轻说:我爱你。辈子都爱你。

女人身上有股勾人的香。

水珠顺着单薄的衣料往下淌,饱满的白软轻轻蹭着她,微颤,像是带着鲜活炽热的心跳。

片刻,梦中的自己意志力终于溃不成军,认命似的,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回吻过去。

最后刹那,她看清身下人布满红潮的脸,和含着水晕、泪痕的温柔眸子。

是舒予白。

个惊悸,南雪睁开眼睛。

她从被窝里坐起身,拍拍自己的脸,低头,轻轻喘息。

凌晨,天色蒙蒙亮,窗外远处的山巅顶着积雪,在灰蓝的天幕留下淡淡的轮廓线,寒意料峭。

南雪掀开厚厚的灰色被子,下床,开灯,走去洗手间。

把冷水开到最大,洗了把脸。

镜中的自己,映着窗外冷雪,脸颊上的微热的红潮更分明了,她指尖触了触脸颊,很烫。

仍旧不舒服。

浑身湿汗,她褪下衣物,拧开花洒,准备沐浴。

衣物放在边,她扫了眼,目光停顿片刻,又关掉花洒。

接着捏着挂钩上内裤的角,拧开水阀,对着水龙头,眼神冷淡地开始清洗。

湿痕太碍眼。

外头很冷,南雪沐浴完,又打开推拉门晾好衣物。她靠着露台,轻轻拢拢厚厚的灰绒浴衣,发尾沾了水,微湿,滴冰凉的水珠滴到锁骨上。

远处是还未苏醒的城市,很安详。

她捏着手中的对儿银镯子,夜色里,触感冰凉且沉。

又划拉下手机,手机上那个熟悉号码的未接来电停在(98)这个数字上。

整整个月,舒予白没有再联系过她,次都没有。

南雪却回味那个吻。

后劲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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