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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第1 / 2页)

舒予白看一眼尤馥,她穿的也不多。

只是穿一下她的衣服而已。

尤馥低头笑笑,她也是真心怕舒予白受凉,但一直照顾着她,知道她是那种节奏比较慢的女生,过度的亲密可能适得其反。

手。

尤馥伸出手,看着她的眼睛,示意舒予白去探她体温,舒予白微微犹豫片刻,指尖抬起,轻轻触上去。

半空中却被另一只手握住。

那人的手纤长温暖,轻轻覆盖在舒予白手背上,暖了暖她冰凉的指尖。

南雪捏着她的手,轻声道:好冰。

舒予白却刹那间缩回手,触电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南雪微怔,掌心冰凉的触感抽离开。舒予白一共就只穿了两件,很是单薄,在山上抵抗不了风寒。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一个冷颤,想了想,解开发绳,将长发散了下来,搭在脖子两边,似乎这样就温暖了些。

姐姐,穿我的吧。

南雪那件兔毛的外套,实际上是粗棉线织成的,非常柔软。胸前就几枚针织的扣子,她飞快地将几枚扣子一枚一枚地解开,蜕下外套,而后站起身,走到舒予白背后,轻轻地披到了她的肩上。

外套上夹带着她的体温和微微的清香。

很温暖,很柔软。

舒予白诧异的抬头,对上一双安安静静的眼睛,眸底,清冽的水光一漾而过。那人细白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脖颈,温暖纤长,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舒予白垂眸,脸颊不知怎的,居然有些热意。

那样明显,她自己都察觉得到。

可片刻,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她站起身,从黑色的帐篷里拿出她的保温杯,里头是自己带的热水。

她拧开杯盖,喝了口水,放下,又把外套褪下还给南雪: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有热水就好了。

南雪。

尤馥叫她名字,眼眸深深,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堂弟在叫你。

南雪蹙眉,有些不耐。

她走过去看,那边尤栾挽起裤脚,赤脚站在溪流里寻找小鱼。

他身边是几个带着孩子的家长,也是这般,一点儿也不怕冷似的。

河谷下有许多石块儿。青色的带着花纹有些尖锐,沙石都沉积在河谷底下,因此水质很是清冽,带着冰凉的触感。

树荫下,光线有些暗。尤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水底下照,这里的小河很清澈,水光照耀里有小鱼在摆摆尾巴游动。白色的灯光并没有让小鱼受惊,反而更清晰的看到他们青色的尾巴,半透明的。

傍晚时分,山上的游人逐渐稀少。

只有附近的村民带着孩童上山游玩。一路攀爬上来时,山脚下的人群比较旺盛,可真正爬到山底的却少之又少。小河边上有几个带着小孩的家长一手拎着小水桶,一手捏着方才买的网兜,也在捕捞小鱼。

帮我拿一下,谢谢。

尤栾把一个矿泉水瓶递给她,里头有几条小鱼,圆圆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睛。

像小蝌蚪。

尤栾攀着岸边的石头,慢慢上岸。

南雪站在那儿看着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是什么鱼?

南雪凑近去看,尤栾上了岸边,趁机也凑过去。

南雪看鱼,尤栾则看她。

她离得近。他甚至能看得见那一根根浓黑的睫毛,那样的密。鼻尖洁白,红唇像一枚成熟的果实,因为刚才喝过水的缘故,微微有些湿润。

她的肌肤很是细腻,带着一点透冷的苍白。好像上好的骨瓷,微微透着光。

约摸是衣柜里常年挂着熏香的缘故,她的身上总有一种浅浅的香气。

像是薰衣草,或是什么别的。

这种女孩儿,一般追求者多,所以生性高傲也很正常吧?

你之前谈过几任?

尤栾坐在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用纸巾擦干小腿,裤脚的水,穿好鞋。

没谈过。

南雪看他一眼,不明白他问这做什么。

是么?尤栾诧异地看着她:不是吧?你开玩笑呢。

很奇怪?

南雪看着他,问:每天事情蛮多的,没时间谈。

她也坐在那石头上,尤栾扫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忆:我堂姐在你这个年纪,都谈过五个了。

南雪看着前面尤馥和舒予白亲昵的背影,神色又冷了一分:五个,有点多了。

你有喜欢的人?

尤栾观察她的表情。

南雪低头,乌黑的发丝间露出一点雪白,她的耳朵尖有些浅浅的红。

有吧。

说着又看了眼舒予白的方向。

女人坐在折叠的小板凳上,一只手扶着画架,另一只手夹着一支铅笔,橡皮擦则被她捏在掌心。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偏生侧脸还是那样的温柔,凝白肌肤下,红润的唇光滑漂亮。

她看的心中一片柔软。

唇角翘了翘。

这样啊。尤栾心中了然,倒也不奇怪。

谁还没个暗恋的人呢。

那你追过他么?尤栾晃一晃手里的小瓶子,看着那几条小鱼,问:他怎么说?

南雪却是摇摇头:没追过。

没追过?为什么不追。尤栾有些好笑:你这种不主动的,就活该被我们这种主动的追。

南雪看他一眼,立马坐的更远了。

尤栾失笑。

他跟他姐一样,玩得开,也看得开。

南雪对她没意思也不要紧,他暂且感兴趣,就追着试试,失败了换一个就是。

喜欢的话,当然要主动啊。

不主动,他就被别人追跑了。

你当天底下喜欢他的就你一个?做梦吧。

从这儿往山下望去,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白雪,覆盖在葱绿色的青松上。山谷里有小溪和小河,从远处瞧只能看见一点零星的水迹,像飘下的缎带。天色渐暗,天空变成青黛色。空气里也有了些冷飕飕的意味。

另一边,舒予白捏着画纸,跟尤馥交换着看。

画纸上是尤馥画出来的黄昏景象。

遥远的山巅一层叠着一层,像是镜中的虚像。落日的光芒穿透树梢,将白雪照的闪耀发光。远处的夕阳和近处的轻松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轻一个重。线条看上去流畅又有力道。

同样是粗粗勾勒的写生线稿,尤馥和舒予白的却完全不同。

尤馥落笔偏重,线条粗粝,像是碳条留下的重重划痕,取得是神似。

舒予白的却偏轻,画面干净,赏心悦目。

师姐,你画的太好了。

舒予白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是对美的事物的毫不掩饰的欣赏。

尤馥本就比她多学四年,功力深了许多。

外行人看不出,可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两人差距有多大。

你的也蛮好。

尤馥看了又看,轻笑:不错的,我很喜欢。

她瞧着舒予白,眼眸里的笑意,像是含着包容和宠溺的意味。

那句喜欢咬字带着点别的意思。

舒予白脸颊微热,看向远方。

山巅被落日熏染点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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