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奢侈品牌、甚至尝试过搭建新的电商平台,她父亲的房地产产业也还维持着,只是她很明显对此不感兴趣,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状态。
三年了她想必,早已经放下了吧。
谈了几任女朋友了?
舒予白自嘲地想,搞不好都千帆过尽了。
熄了灯,晚间的寒气随着风入眠,梦里隐隐约约有个女孩儿。
雪白的小脸,乌黑的发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乌黑湿润,一眨不眨地安安静静看她。
姐姐
她吻了吻她,说:想不想我?
唇瓣很软,好似含着白日里的樱花香,带起一股子温热、诱人的欲念,沉迷其中,她贴过去勾着脖子吻她,说:想你了
舒予白浑身一颤,醒了。
分手三年了。
仍然时不时会梦见她
为什么呢?
周一的早上。
食堂里人还少,这个点,起床的不太多。
舒予白还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讲课,她和美院里许多年轻的老师教授一样,手上功夫好,会画,可让她讲课的话,还真有那么点儿困难。
大学里有两种老师,一种照本宣科式,也就是念PPT;还有一种是信马由缰式,讲课很有激情,忘我地东拉西扯慷慨激昂。
舒予白则两样都没沾。
她是第三类,属于:听说这个老师很漂亮,我来上课纯粹为了看美女型。
艺术史这类大课,囊括了各个专业的学生,有时候点名有时候不点名,大学老师基本不管,学生爱来不来,是那类考研之前都可以四舍五入划进水课的课程。
可舒予白却讲的蛮认真
好歹准备了一晚上。
年轻的女老师长的漂亮,一头乌发,穿着长裙,皮肤又白又滑,讲话温声细语的,很有点文秀的气质,可再看一下别人展示出来的履历:真.大佬级别的了。
本校毕业,回母校任教,几年来各类参展经历、获奖经历,和她师从的几位大师级别的画家,足以超过许多同龄人。
底下窃窃私语:
老师好斯文啊啊啊。
她刚刚是不是害羞了?卡壳了一下哈哈。
老师,声音太小了。
还有学生在第一排举手跟她说。
哦,那我大声一点这样可以了吗?
她调整了一下话筒。
一本正经的。
耳朵却有点红。
新来的老师好可爱!
这个消息忽然莫名其妙地传开了。
舒予白不晓得这么多。
她依旧跟以前一样,上班、下班,备课、讲课,闲暇的时候画画,时初帮她拿出去拍卖,一个周很快过去了。
第二周的时候,院领导忽然找上门。
舒予白在办公室坐着,正喝着水,领导就靠在桌子边儿开口了:是这样,小舒啊,我有个外面的朋友创立了一个艺术品公司,但是呢,她自己不是这一行的,什么都不懂。
过段时间,她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晚宴,去的都是懂行的,她呢,总不能一点儿也不了解就去,就请我帮忙,找一个教艺术史的老师。
噢。
舒予白明白过来,这是让她给外面的人上课。
意思是,她来这里蹭课?还是说
不是,意思是让你过去,一对一,单独辅导。
院领导咳嗽一下,说:
学费肯定不会少,你看看,去还是不去?
舒予白在那儿,暗自出了个不太正经的神。
她想,这个人和南雪的经历好像呀,她也是什么都不懂,莫名其妙地开什么艺术品拍卖行,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
舒老师?
院领导看着她:去还是不去?给个答复,不去我就问问别的老师,看有没有空。
舒予白回过神,低头看了下课表,课不多,倒也不忙,她凭着这点微妙的熟悉感,答应下来:去,您不用找别人了。
好嘞。
院领导转过身,说:那我给她个回复。
这边请。
一个女孩儿在停车场接她。
舒予白跟着她走。
约定见面的地方,在湖边一家茶楼里。
据带路的女孩儿介绍,说这家茶楼,是她老板自家开的,口味清淡,但菜肴都很精致,风景又美,三楼的位置,一览无余,可以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
您是姓舒?
嗯。
女孩说:巧了,我上司前任就姓舒。
她摇摇头,吐槽:她办公室墙上挂了一张画,别人问,她就说前任送的。
画上有落款,叫舒什么白。
舒予白:
女孩儿见她忽然不走了,奇怪地转身:舒老师,您脚崴了?
舒予白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起裙摆,她凌乱地摇摇头,女孩儿看她一眼,又奇怪地问:是不是有点热?您脸好红呀。
等等。
舒予白在茶楼下面停住,问:可不可以改天?我临时有点事儿。
老师?
一个声音轻轻叫她。
很淡,声音不大不小,好似揉碎的冰。
舒予白犹如在梦境,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有风,很轻、很柔和。
舒予白回头看,凝住,她收紧了满是湿汗的指尖,心跳难以压抑地变快。
湖边,她就靠着冒出嫩芽儿的柳树站着,细白的手闲闲地扶着树干,穿了件浅色的针织吊带,肩上披了外套,短裙下的两条腿笔直且修长,白的晃眼。
南雪眼底清冽,眸子深深的看一眼,意味不明,轻声叫她。
舒予白: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八天了。
舒予白不确定她的想法,一时有些近乡情怯,看着睡梦里打搅她的女孩儿,生理比心理先一步反应,脸颊烧起来一般,呼吸也生怕惊扰什么似的,微微停滞了。
舒予白往前走了一步,实际上不止一步,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有片刻挣扎,说不上是期待、还是生怕期待落空的恐惧。
两人见了面,谁也没再先一步开口。
南雪瞥了她一眼,食指轻轻抵了一下她的肩,又很轻地勾了一下她的袖口,眉目间很静、很淡,她说: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