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沈珩也感到了久违的开心,他没回卧室,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
临近年关,电视上的节目个个都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沈珩调了个正在放小品的节目,一边回复着宋程皓的消息一边看。
苏月华心情一好,两个人吃饭,做了个五菜一汤,都是沈珩喜欢吃的偏甜口。
晚上的时候他们出去遛了会弯,因为沈珩在,不少叔叔阿姨都主动走过来打招呼,都来夸他几句。
苏月华和他们言谈甚欢,直到话题转向了沈珩现在有没有女朋友,需不需要介绍小姑娘认识一下,她才找了个借口带着沈珩离开了。
你太久没回来了,这附近的叔叔阿姨都想逗逗你。苏月华转眼看着沈珩,语气认真:感情这事妈妈不着急催你,不要勉强。
沈珩微愣,旋即笑着点了点头:好。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因为天气预报下午有雪,沈珩中午刚吃完饭就和苏月华一起出去买了不少年货,还有年夜饭需要的食材,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所以虽然种类买了不少,但量并不算多。
两人从商场出来,又去小区旁边的集市买了不少炒货,沈珩正在问老板哪种口味的好吃,结果手里就被那个五大三粗的和善老板塞了一把各种口味的瓜子,让他自己尝尝,喜欢哪个买哪个。
买完了东西,沈珩拎着大包小包的瓜子花生板栗转身,就瞧见苏月华蹲在一旁的摊位上,正在逗几只小狗。
妈。他走上前喊了一声:咱们回家吧?
小狗要吗?摊主小姑娘捧起那只苏月华逗弄了半天的雪白小萨摩,操着软软糯糯的方言:这是我自己家狗生的,品种不太纯,宠物店不要,所以才拿来卖的,20一只,又聪明又乖。
这么便宜。沈珩惊讶至于也有点动心,他看向苏月华:妈,你想养狗吗?
这狗可爱的,你平常不在,我在家没事做,养养也行。苏月华说着,已经从摊主的手里接过了小萨摩:是也挺乖的。
那就买一只吧。沈珩给了钱,摊主还给他塞了个小狗的疫苗本:疫苗已经打全了,只要定期驱虫就好。
沈珩向她道了谢,苏月华去找了出租车。到了车上,这狗大概是突然被带到了陌生环境,有点害怕,哼哼唧唧的就要从苏月华手里跳下去,往沈珩怀里钻。
沈珩被这只雪白的小狗团子可爱到了,捧在手里挠挠它的下巴,它就舒服的微微眯上了眼,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去,又慌得尖叫一声,往沈珩衣服里拱。
小珩,它这么喜欢你,给它取个字吧。苏月华笑着看这一人一狗。
那就叫他小狗吧。沈珩脱口而出。
嗯?苏月华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就叫小狗。
沈珩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本来字叫眯眯,沈珩偏偏每天小猫小猫的叫它,硬是让它以为自己字叫小猫,后来再叫它眯眯,它就不搭理人,家里人也只能跟着一起改口。
下了车,沈珩一手端着狗,一手拎着东西和苏月华一起往家走,这小萨摩鼻子湿湿的,在沈珩身上拱来拱去,看着应该是有点不安,沈珩就只能不断低着头哄它。
他没怎么看前面的路况,想着快点回家,步子迈得快了,在楼道下好险差点儿和别人撞上。
不好意思,我沈珩脚步一滞,歉意的和面前人道歉,在看清来人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仿佛连着血液都冷了起来,他站在原地,一时竟然无法动弹身体。
小珩,怎么了?苏月华看到他突变的脸色,再看一眼沈珩差点撞上的这个人,身材颀长,打扮的成熟得体,五官深邃分明,只不过脸色有些遮不住的憔悴。
阿姨好。江知禺终于将目光从沈珩的脸上移开,随后冲苏月华露出了一个完美优雅的笑容:我是沈珩的男朋友,我叫江知禺,您叫我小江就行。
小狗伸出它的小舌头舔舐着沈珩的手心,这才唤回了他的一丝清醒,他震惊于江知禺如此的厚颜无耻,但在苏月华面前他也不好有什么过激举动,只能冷静下来,语气警告道:别胡说。
苏月华看看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又想起之前沈珩说的他已经分手了,就知道了面前这人大概就是沈珩大学时和自己聊起过的那个很好的男朋友。
你好,小江。苏月华轻轻拉住沈珩的胳膊,温声道:我们现在要回家了。
妈,你先回去吧,带着小狗,我和他说几句话。沈珩凑近她,轻声说:我一会就回去。
嗯,好。苏月华从两人的反应里猜测大概是江知禺惹了自家儿子不开心,过来讨原谅的,年轻一辈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插手,便拎着东西和小狗一起先上了楼。
沈珩一时没有说话,江知禺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光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织碰撞,气氛在他们之间隐秘的压抑。
你哥哥向我保证过,你不会再出现在我身边,难道你们家里的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吗?沈珩率先开了口。
江知禺欲言又止。
那时候从警察局回去没几天,江知禺忍不住想再一次逃出来的时候被江之辞看见了。
江之辞劝不住他,万分无奈,只得把自己和沈珩聊天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了他,才让江知禺暂时死心,在家里老实呆了一阵。
前两天江文霍说趁着过年,给他安排了几场相亲,让他准备好见面,遇到不错的就试着交往一下,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结婚了。
江知禺怎么可能答应,在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最后挨了他爸数不清的藤条鞭子,发了场高烧,在医院睡了一天,醒来就从医院跑了出来。
他大哥和爸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后来他嫌烦,直接把手机卡给拔了,重新买了张电话卡,才托楚烨帮他查到了沈珩老家住在哪儿。
楚烨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唉声叹气,就差没从电话里钻出来求他别闹腾了,但是嘴上唠叨着,还是给他打了笔钱,让他现在暂时还能在外生活一阵子。
江知禺下了飞机以后匆匆去买了身新衣服,又去剪头发打理了一下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就是想用尽各种办法,能让沈珩多看他一眼。
我想你了。江知禺颓然垂下眼睛。
嗯?你有什么资格想我,你觉得你配吗。沈珩说话毫不留情,扎的江知禺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你说话这么狠呀。江知禺勉强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要苦:沈珩,大过年的,我过来找你,你能不能让我进去喝杯水,外面太冷了。
你也知道现在是过年,你不在家呆着,为什么要过来打扰我,你过得不好,所以也存心让我难受吗?沈珩向后退了一步,和他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江知禺犹豫再三,才道:我和家里闹翻了,现在回不去。见沈珩毫无反应,他又道:沈珩,我来找你这么多回,你信我一次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以前不知道,干了太多错事。人都会错的,我求你了,你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好不好,你要是说让我现在给你跪下也行,跪多久都行,只要你能愿意原谅我。
别说了。沈珩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身体隐隐在颤抖:我不想信你,你知道吗,我现在看见你就害怕,我不想看见你。
江知禺闭了下眼睛,抬手慌乱的擦去眼角溢出的滚烫液体,语调都变得有些哀切:你以前也喜欢过我的,你想想以前,我们重新开始,我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你说东我不往西,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都听你的,沈珩,好不好,我想好好对你,我想照顾你。
你滚!沈珩一把推开他,他的心口刚才怦怦狂跳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江知禺的语气太过卑微,神色太过伤心,才让他动了点恻隐之心。
他只能用激动的语气来遏制住这股心软:别逼我,江知禺,我的起诉有效期还没过,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和你打官司上。
江知禺被他推的后背猛地撞上了墙壁,身后藤条的鞭痕还没好,一道道足有小臂长伤口在背部肩膀交织,骤然炸裂起来的疼让他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