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笑了片刻,说道:“这八字略有古怪,不过无妨,我在看公子的手相。”
片刻后,慕容平转身,当着众人面说道:“魏公子命中的确带血煞之气,却并非不能成亲。反而魏公子须得在今年成年,方才可以化解你命中血之气,否则恐怕……半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命中大劫,英年——早逝。”
慕容平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看向了我。
魏青琢呆了一下,旋即想要动手,我急忙推了他一把,挡在了他面前,冷声道:“慕容使者所说与先前给我弟弟算命的师傅相差甚远,先前给我弟弟算命的师傅,不巧也姓闻人,兴许和慕容使者师出同门,他的话我们也不能不信,毕竟事关性命。”
背后的魏青琢愣了愣,疑惑地说道:“姐?”
我踩了他一下,让他安静。
我哪里知道他算没算过命,反正都是瞎掰。
我又说道:“我这弟弟打小记性不好,竟然连自己的八字都记错了,他不是辰时生的,是卯时生的,看来慕容使者方才算的全然不准呢。”
拿错的八字算出来的东西,怎么能作数。
而且,你是闻人后人,我这里的大师也是,左右陛下也找不到闻人家族去验证这身份真伪。
慕容平果然不说话了,但是也并不惊慌,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大臣们议论着,皇帝这时候也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那个大臣说了一句:“杜丞相不是也精通此道吧?杜丞相觉得呢?”
所有人都看向了杜夜阑,杜夜阑处变不惊地说道:“命数之事,自是天机,不可多加揣测。不过,我夫人也曾担心青琢安慰,让我私下给青琢算过一卦,妻弟确不适宜尽早成婚。”
珍荣公主嗤笑了一声,说道:“今日真是有趣,人人都会相面算命,慕容大人,此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早,不若你与杜丞相较量一二,看看众人面相,若是你们两个人的判定相去甚远,那今日这赐婚便免了,父皇你看如何?”
皇帝也来了兴趣,大手一挥同意了,而是非常草率地说道:“不如就台上这几个人吧,刘太尉,你们家三小姐既然也是此间事情的主角,不若一起来算一算?”
我有些不安地看向杜夜阑,珍荣公主这是何意?唯恐天下不乱吗?
杜夜阑也很疑惑。
我在起身时,微微侧身贴向杜夜阑,说道:“我在杨花巷,看到珍荣公主的人和慕容平前后脚出现,怕是有关系。”
杜夜阑深深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相面从陈策开始,慕容平不知道是有真本事还是提前调查过陈策,竟然将陈策的情况说的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的杜行也是一样。
几个丫头因为没参与这件事,没有出现,不然月牙出现了还真的很危险。
杜行之下,便轮到了定荣公主。
隔着幂篱白纱,我都能感觉到定荣公主暴躁的心情,她抵抗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摘下了面纱。
偏偏珍荣公主看戏一般说道:“这人面颊脏污,先取水洗净。”
定荣气不过,拽起慕容平的袖子就擦脸,愤愤道:“我自己来,大人你可好好看,看不准的话,你可得小心了!”
慕容平厌恶地抽回袖子,却在看到定荣面相时眸色一顿,面露惑色。
第59章 拆穿
定荣将面容擦干净,慕容平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公子出身高贵,且来日贵不可言,但姻缘一途坎坷波折,恐会失意。且有母仪天下之气。”
定荣一怔,下意识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大骂道:“我看你就是个骗子,我一个男人怎么能母仪天下了?”
呆愣的陈策也忙说道:“慕容使者,可从来没听闻男人能当皇后的,您这般说胡话——”
慕容平轻笑,忽然伸手一把便扯下了定荣的发冠,然后站到了一旁,对着珍荣公主说道:“不知可否借宫女为这位小郎君验身,这位必然是女子。”
这下子,皇帝皇后和珍荣公主都看到了定荣的面孔,皇帝顿时大怒,一旁皇后眼疾手快拉住了要发作的皇帝,杜夜阑见状,只得上前道:“不必了,这是故人小妹,好奇今日龙舟赛事热闹,便故意男扮女装偷溜出门了。”
慕容平轻笑,并不在纠。缠此事。定荣还在生气,珍荣公主身边的宫女却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公主让奴婢带这位姑娘去换衣服梳洗一下。”
珍荣公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一出在场的人除了知道定荣公主身份的,都有些疑惑,只是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但是我想了想,定荣已经是公主了,怎么还能母仪天下,若是她要母仪天下,岂不是得嫁去别国?
我正想着,一位身量高挑戴着面纱的女子被宫女领着走了上来,便是刘君穗。
刘君穗戴着面纱看不出什么,只是气质沉稳,像极了她腰间悬挂着的黑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惜定荣此时不在,不然还能向她询问一下,为何说这个刘君穗有问题。
慕容平看了一眼刘君穗,却直接越过了刘君穗走到了我面前,竟然是准备先给我相面。
杜夜阑在一旁伸手拦住了慕容平,说道:“我的妻子便不劳烦慕容使者了,刘姑娘才是今日的主角,既然刘姑娘已经来了,慕容使者便看刘姑娘的面相吧。”
我正欲点头,忽地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大风,竟然将挡住我连的白纱全部吹了起来,只是短短两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慕容平看到。
等风停下,慕容平便道:“方才起风,意外捡到了丞相夫人的面容,夫人的面相似是今日有血光之灾。”
我有些紧张,抓着杜夜阑的手悄悄问道:“慕容平说的是真的吗?”
杜夜阑低头,说道:“你就算有血光之灾也会化险为夷,但他这么说,我们倒是需要提前防备。”
慕容平没有坚持要给我相面,而是转向了刘君穗,想让刘君穗配合着取下面纱,然后刘君穗出人意料地比定荣还要傲慢。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从来不信命,使者大人不必给我算命。我与我父亲不同,今日之事我已然知晓,抛绣球招亲也是我父亲擅自做主,我并不需要夫婿,所以绣球损毁之事也没有追究责任的必要。”
慕容平略有尴尬,看向了皇帝。皇帝脸色也不好看,一旁的刘太尉倒是忽然大怒,狠狠骂起了刘君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