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吾看了殷杳杳一眼:“小殿下讨人喜欢,本君多关注些也属正常。”
殷孽这人本就阴晴不定的,这会儿似乎又不爱搭理人了,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没听见燕吾说话似的。
他直接抓住殷杳杳后颈的衣服,然后施了个瞬移术,带着她去了陈国上京城。
下一瞬,他们就出现在了陈王宫外面。
陈王宫金碧辉煌,朱红的宫墙巍峨耸立,宫门口站了两排侍卫。
殷杳杳目光四周扫了一圈,看见旁边的告示榜边上围了一群人。
袖子里的轮回镜又开始发烫,她对殷孽道:“哥哥,云娘好像没骗人,轮回镜一靠近陈王宫就开始发烫了。”
她目光往告示榜上落,又询问殷孽:“哥哥,我们过去看看吗?”
殷孽“嗯”了一声,然后跨步走了过去。
殷杳杳跟着他走到告示榜旁边,就听见人群之中有人交谈——
“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病的究竟是宫中的哪位贵人,从昌和元年到今年昌和十六年,这十几年来各路神医都看遍了,病怎么还没好?”
“你看这皇榜上写着要悬丝诊脉,所以害病的铁定是个身份高贵的女子,咱们陈国一位公主都没有,想必就是给宫中的娘娘看病了。”
“也是,或许因为宫里那贵人顽疾难医,所以这赏金会这么高吧?要不是我不会医术,我早就揭榜进去了,这赏金够我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你可别羡慕,没听说吗,那些进了宫的神医全都有去无回,说不定是没治好贵人,被杀了!”
“啊?意思是,治好了能锦衣玉食,治不好就命都别想要了?”
“可不是嘛,这贵人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根本治不好,我看咱们大家都各回各家吧,别凑这个热闹,免得最后钱没赚到,命搭进去了!”
……
前面的人群乌泱泱的,殷杳杳听着他们的议论,又踮脚想要看清里面皇榜上写的东西。
突然,身后传来个温和的男声:“小殿下,这皇榜上写的是招江湖术士的话。”
殷杳杳回过身去:“鬼君大人?”
燕吾手背在身后,敛眸看她:“好巧,小殿下,又见面了。”
修戾啐了一声:“阴魂不散!”
殷杳杳没回修戾的话,脸上甜丝丝的笑容一点没变:“鬼君大人,这么快就将冤魂收好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燕吾回话,旁边就来了几个侍卫。
那几个侍卫语气凶狠,颇为不耐烦,对围在告示榜旁边的百姓道:“没本事就别在这议论纷纷、危言耸听的,免得真有本事的神医听了你们的话,都不敢进宫了!”
百姓中有个中年男子尖酸道:“危言耸听?这十几年来宫里进进出出多少神医了?有出来的吗?”
侍卫闻言,直接拔刀:“闭嘴!若再多嘴,小心我们大国师做法,把你们这些嘴碎的都弄哑了!”
百姓们听见大国师的名头,像是听见了什么骇人的话,竟一哄而散。
有个侍卫见状,哼了一声:“算你们识好歹。”
那侍卫一侧头,看见殷杳杳他们没走,于是又抽出刀子,凶狠道:“喂,你们几个!”
他直接拿出刀子往殷孽身前凑:“来干什么……唔!”
他话都没说完,刀子也没碰到殷孽,就直接被一道无形的力击倒在地,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殷孽连脚步都没动一下,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微扬着。
那侍卫被推得浑身发疼,像所有的骨头都被一根根一点点碾碎了一样,根本起不来身:“你们来……咳咳,干什么的?!”
殷杳杳在殷孽身边,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笑眯眯看着那侍卫:“侍卫大哥,我们或许可以治宫中那位贵人的病。”
那侍卫虽受了伤,但依旧语气蛮横:“你们?有本事吗你们?”
燕吾使了个小法术,直接治愈了这侍卫的伤,淡笑:“算有些小本事,劳烦带路。”
那侍卫身上的伤即刻就不疼了,撑着身子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面面相觑起来。
另一个侍卫站出来,道:“我们陈王宫进出严格,不能随意让闲杂人等进出,大国师还设了阵法,若非陛下允许,别说你们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进不了我们陈王宫。”
他往告示榜上看了一眼:“瞧你们有些本事,就揭榜进宫吧,一人一张,进宫后有宫女负责安排你们的住处。”
殷杳杳闻言,又站起身来笑眯眯道谢。
她走到告示榜前面,驻足看了一会,然后对旁边的殷孽小小声道:“哥哥,这陈王宫的告示会不会有不对劲的地方?”
殷孽无所谓地揭了张皇榜下来,眼底兴味不掩:“不对劲的地方才有意思。”
燕吾也揭了皇榜,转头看着殷杳杳笑:“有魔尊在小殿下身边,小殿下无需害怕。”
他眼角眉梢笑意更甚,又揭了一张皇榜给殷杳杳递过去:“若遇见危险,魔尊不愿出手,本君也可护小殿下周全。”
殷杳杳从他手中接过皇榜,动了动唇,想习惯性地、客套地道个谢,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卡在了喉咙眼里。
修戾幸灾乐祸:“哎哟,怎么不说话了你,啧啧啧啧啧。”
他看好戏似的,又给她分析了一下:“鬼君这话暗地里挤兑殷孽呢,你说什么都不好。”
殷杳杳握着皇榜的手紧了紧,偷偷用余光瞄了殷孽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才又小声地对燕吾道:“谢……”
话还没说完,殷孽直接意味不明轻笑了一声,然后拿着皇榜先往宫门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