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殷杳杳白着脸,求饶:“疼,哥哥,杳杳疼!”
殷孽冷笑一声,握着铃铛的手微微一紧,把铃铛捏碎,然后连带着红绳也消失了去。
他那只手上还沾着血,抬起来替她抹了一下眼泪,把她的脸也抹花了:“哥哥不知道你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怎么办?”
正说着,他手指又落在那道伤口上,作势要继续撕她的伤口。
殷杳杳急忙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语气坚定:“哥哥,杳杳从来不骗你!”
殷孽没说话,唇角扬起来了,手里凭空出现一瓶药膏。
他手指伸进药瓶里,慢条斯理地挖出厚厚一坨药膏抹在她脚腕上的伤处。
殷杳杳的伤口被药膏灼得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一千根小钢针在她伤口上扎。
她抿了抿唇,道:“哥哥可以施个治伤的法术给杳杳吗?”
殷孽替她抹药的手指更用力了些,却并未用治愈术,而是把那药膏覆在她伤口上,又来回用力地按摩抹了药的地方:“本尊只是觉得,这样比较疼。”
修戾给殷杳杳传音入密:“他在说你不长记性呢。”
殷杳杳没理修戾,苍白的笑脸小脸挂着笑,身侧的手紧紧掐着被子,似乎把被子当成殷孽在掐。
修戾见状,叹口气:“哎,生气有啥用,谁叫你碰上个变态呢。”
他说:“就你勾结鬼君这个事,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把你抓回去一天剐一片肉当玩具就不错了,现在虽然折磨你,好歹也算是选了个最痛苦的方式给你治伤。”
说完,他最后又补了一句:“跑又跑不掉,受着吧,还能咋。”
殷杳杳闻言,手里抓被子的力道更重了些,但脸上甜甜的笑没变,叫人瞧不出她的心情具体如何。
她一直忍着疼,到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疼得微微发颤的时候,殷孽才大发善心地放过她。
他把药瓶放到一边,自己施了个净手的法术。
殷杳杳抓着被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怯怯笑着对殷孽开口道:“谢谢哥哥。”
殷孽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被大国师掐出来的伤口上。
他微微抬手,手指没碰到她脖子上的伤,只落在她伤口半指远的地方,给她施了个治愈的咒术,然后语气淡淡地说了句:“乖一点。”
殷杳杳脖子上溃烂的伤飞速地愈合了。
修戾道:“嘿,你看,他倒是没折腾你脖子上的伤,你脚上那个铃铛是鬼君给的,殷孽估计就是不乐意看你乱收别人的东西。”
殷杳杳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脖子,却发现自己自己脖子的最下方、锁骨窝上面一些的地方摸起来不太平整。
那处不太平整的地方约莫小拇指甲盖那么大,就像有人在那刻了个字一样。
她从旁边拿了个小铜镜过来照,却见那处皮肤看起来光洁完好,并不像被刻了字的样子。
手指顿在那处肌肤上,她仰脸看殷孽,试探地说:“哥哥,这里……”
殷孽也没否认,垂眸看她,嘴角微扬着,懒懒散散说了句:“杳杳不听话,只能哥哥帮你听话了。”
殷杳杳讨好道:“哥哥,杳杳听话。”
殷孽很轻很轻地哼笑一声,不说话了,直接起身往门口走。
殷杳杳见他走了,脚上一点动作都没有,丝毫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她见殷孽已经开门走出去了,于是手指往袖袋里探,摸到轮回镜,准备等他走远后拿出来看看。
修戾见状,对她说:“哟呵,翅膀硬了,以前你可都是屁颠屁颠跟上去的,现在利用不着殷孽了,就让他自己走,这样你俩就能分道扬镳是吧?”
殷杳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腕,语气无辜:“修戾大人说的什么话,杳杳脚受了伤,走不动。”
修戾冷哼一声:“算了吧你,你就是巴不得找个机会跑了,现在他自己走了,还省得你费心筹谋逃跑的事。”
殷杳杳没说话了。
她的目光跟着殷孽的背影,见他已经出了房间,身影被墙挡住,才从袖子里把轮回镜拿出来。
但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往前扯了一下,迫使她疾步往房门外跑。
因为是被一股力往前拉着跑的,所以她上半身被迫前倾,看起来有些踉踉跄跄的。
跑出房门的时候,那股拉力突然又消失了。
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前一栽,直接双膝着地,“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脚腕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她两只手腕撑在地上,手里的轮回镜也没握住,掉在了旁边。
紧接着,她面前出现了一双鞋,殷孽的。
修戾语气里带点怜悯:“哦豁,完蛋。”
殷杳杳:“……”
她趴跪在地上,一时没撑起身子,也没抬头看殷孽,声音有点委屈:“哥哥怎么都不等等杳杳,杳杳差点追不上哥哥。”
殷孽屈身捡起轮回镜,手指在镜子上停了一息,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镜子递回给殷杳杳:“还不起来?”
殷杳杳有点意外,但没表现出来。
她把镜子接过来,又顺势扯着他的袖子借力站起来,笑吟吟道:“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