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了。
他只有用“嘿嘿”的干笑来缓和气氛。
可此时的古付已经是怒气冲天,拍桌道:“陆近羽!这里不是你们上京万用阁,你在苍州的地界,在大将军的地盘上!由不得你这么放肆!”
陆近羽笑道:“实在不好意思,经你一提醒,我才发觉我实在是不应该。”
“知道不应该就好。”
“不应该和你们这些山野匹夫费这么多的唇舌。”
宁定远和宁隐龙没有搭理,古付再生气也不好大作,这时只有明远出来打个圆场:“陆施主,你就少说两句吧。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任凭你功夫再高,在这里如此嚣张,是会白白送了性命的。”
陆近羽听完,却是笑道:“明远大师,你什么时候开始为我着想了?”
明远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就是以慈悲为怀,再者说你现在是在我苍山寺,莫要让我佛门沾染上了血污。”
陆近羽冷笑道:“血污?血污还少了不成?大将军和少将军两人身上的血污怕是比你们寺中的僧人还多!明觉大师无故死亡,各种矛头都指向了宁定远,你却视若无睹!”
明远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呐。”
陆近羽竟又被人说到“身不由己”,实为心烦,再一想到明远作为得道僧人,竟然还想着自己身在江湖。陆近羽不由得大为光火,实在忍无可忍,怒斥明远道:
“你一个当了几十年和尚,黄土都要埋到脖子上的人,竟然还想着自己身在江湖,竟然还想着自己身不由己?这里哪里是江湖?你也只有被清规戒律束身,哪有资格谈道江湖事?”
话说一半,便听得一声“好!”
陆近羽一看,原来是那戒空小和尚。他心想和尚年纪虽小,六根虽净,却也是流着一腔热血。
可那古付却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说道:“好哇,明远大师,原来你这寺中也是藏污纳垢,这小和尚竟与陆近羽同流合污。”
说罢,就想去拿戒空。
柿子总是软的好拣。
却只听得“咔”的一声,古付的右手食指已被捏断。
出手的人,正是这个软柿子。
在场众人一并站起,宁隐龙掩护宁定远后退,其余十二个人提刀的提刀、拿剑的拿剑,冲向了小和尚及陆近羽。
又是“铮”的一声,陆近羽已经拔刀。
他们正要动手,却看见这刀已架在了宁定远的脖子上。
宁隐龙只得呆在一旁,面具后的表情无人知道,但那肯定和不可思议有关。
他明明防着陆近羽和戒空的,他明明也看到了陆近羽拔刀的,可他偏偏就脱了手,让陆近羽将宁定远挟持了去。
“定远兄,多有得罪了,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
宁定远道:“若不是有人买了我的人头,我实在想不出你到苍州来的目的。”
“这么多年,你身处高位,却抓住权力不放,视百姓为奴仆,视万民为刍狗。就算是没有人拿钱,我也会出手的。”
“哈哈哈。”宁定远大笑几声,“以前的你可能是这样,但现在的你,是万用阁阁主,你敢说你没有野心?你敢说你不想在这江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
陆近羽道:“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是揣测不出我心中所想的。但是你,我很明白,你已经被野心给吞噬了。”
宁定远却是很淡定,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他斜着眼睛看着陆近羽,道:“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把刀架在了一个朝廷命官的脖子上?”
“对的对的,陆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面前,可不能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