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攻势猛烈,耗力更甚,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怪物。戒空早就不想对下去,只是碍着宁定远还在,生怕宁定远出手,那时可就真的是没有了活出去的机会。
如今宁定远一走,戒空如释重负,叫道:“陆老大,你快先走!”
陆近羽却只有笑道:“我现在若是能走出这个苍山寺,还需要在这里等你?你就不要和他缠斗下去了。”
虽然躲避江湖是非多年,但戒空依然是一个一流高手,他看出了宁隐龙此时心智已失,只有智取,不可莽撞。
而此时他的身前四恻,已伏满剑网杀着,稍不注意,便会中上剑招。
陆近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他没中这毒,哪里还由得宁隐龙在此嚣张。但陆近羽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再急也不能急了招式,他只得强定心情,不去打扰戒空。
戒空连躲五剑,却还是被第六剑刺中,身上也多出了第三个窟窿。他灵机一动,向后一跃,与宁隐龙拉开数丈距离。
陆近羽以为他将要使出什么杀招,却见得戒空将左手食指与中指插进伤口,面容已痛苦到扭曲。
“老五啊,你这是干什么?提神?”
原来戒空是将内力倾注到这二指之上,便可以水作暗器。此时唯一能找到水的地方,就只有这被刺的窟窿了。
戒空双指紧扣大拇指,三指一弹,那血液竟散作了千万颗明星,飞向宁隐龙。这血滴的速度不比钢针慢,霎时间,宁隐龙四肢皮肤已被血滴穿透,双膝受创,倒地不起。
可这宁隐龙分明还在用双手在地上爬行,他的眼神空洞,已不似常人。戒空连忙跑至陆近羽处,将其扶起,二人一瘸一拐地往寺外走去,也不管在地上爬行的宁隐龙。
陆近羽不解道:“这人看似没有吃药,也不像中了什么邪术,为何打着打着,就成了这个样子?”
戒空道:“或许他的心中还有执念,一刻不放,便一刻不得成人。”
“可他也就这时是这个样子。”
戒空冷冷道:“如若是我,一刻也不想成为这个样子。”
陆近羽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或者是他不能再说什么了。他已感觉毒入骨髓,若是再拖下去,恐是静养已不抵用
戒空见陆近羽脸色苍白,暗道不好,扛起陆近羽就往山下跑去。
一个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本来就很重,再加上一把长刀。在这样的重量下,通常来说,无论是怎样行走,都不会太快。
但是,戒空每日挑着的担上,总共会挂着八桶水,他习的是苍山派和三石岛的身法。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戒空便扛着陆近羽下了山。
“此处到边关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陆老大,你还是要撑下去啊。”戒空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单脚五步一点地,在平地上如同蜻蜓点水,向那边关行去。
一夜鏖战,庭院里一片狼藉。大将军又回到了这里,带着人将宁隐龙救走。
月光之下,地上的血迹被撒上了一层银辉。这院落里,就像是刚下过雪一般,白得让人眼睛发亮,白得让人心中发凉。
“都快六月了,苍山竟下了一场‘雪’。”宁定远看着院落里满地的银白色,大笑着走向了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