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城虽冷,但却热闹。
张宽走在凛城的大街上。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张宽完全没想到这座北方城市,竟这样热闹。
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座北方城市,竟这样冷。
他已经裹了五层衣服了,却还是抵不住阵阵吹袭而来的北风。
“已经五天了。”他身旁一个相士打扮的人沉声道。
张宽点了点头,道:“你也知道我们耽搁了五天啊。若不是遇见了你,我就跟他们一起到凛城了,真不知现在他们人在何处,有没有留在城中等我。”
相士看起来很高大,三个张宽可以抵一个相士。他内里穿着一件粗麻布衣,外套实棉背心,与张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想比,他倒是淡定许多。
张宽与他找到一家食铺坐下,那相士将包袱放在桌上,将撑着白布的旗杆在地上一杵,竟直直没去一尺。
邻近四桌的食客皆因此举动,开始注视起张宽这桌来。
张宽干咳几声,低声道:“师兄,低调点,这是北边,是宁定远的地盘。”
那相士笑了笑,道:“我走到哪儿,算到哪儿,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今日有灾祸。你在看看我,有灾吗?”
张宽连呸几声,道:“少说几句憋不死你的,你看这四周吃饭的人,都是悄然无声,竟无交流。”
相士朝四周看了一圈,道:“他们好像很在意外地人来这里。”
“当然在意了。”这时,店小二端来两碗面,“客官,我们本地居民最恨的一个人,就是外地的啊。”
张宽点了点头,相士却是脱口而出:“宁定远吗?”
店小二瞪大了眼睛,也不再和他们交谈,撤掉食盘,匆匆离去。
张宽叹气道:“你这张嘴是不是从来不把风?”
相士憨笑道:“你也知道师兄的,有啥事就说出来,不会憋在肚子里,难受啊。”
这时,邻近四桌的人同时站了起来。
张宽夹面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
“才进城,就要得罪这里的人了?”
相士道:“我看你的面相,今天应该犯桃花的,老实吃面吧,这几个人与你我无关。”
此话刚一说完,一根铁棍便敲了下来,将那张食桌砸成两半。
张宽的筷子上仍缠着一根面,他将其一嘬,咀嚼着说道:“师兄,别再算命了,扯了那张破旗吧。”
相士苦笑道:“神算门出来的,不算命,能干啥?像你一样,当个穷酸秀才吗?”
张宽道:“这碗面可是这五天以来,我第一顿,准备吃的饱饭。”
相士嘿嘿笑道:“我也和你一样啊,你不要生气,待会儿换家店,师兄赔你就是。”
那四桌十六人,见张宽这二人竟对眼前情景视若无睹,仍坐在椅凳上谈笑。挥棍者再将棍子一横,直打相士。
相士立即将竹竿拔出地面,以竿底轻敲铁棍。那挥棍者竟似碰见了一面墙一般,弹了出去。
剩下的十五人见同伴飞出去店铺,正欲一拥而上,却听得身后响起了鼓掌声。
那十五人闻声,便又坐回了原位,而那飞出去的人,也灰溜溜地走了回来。
相士看了一眼张宽,得意地笑道:“你看,我说你今日无灾无病吧。”
此时,这四桌之后,有一女子起身走来,一身紧身黑衣,裹她丰满而又苗条的身子。
张宽看着这女子,缓缓道:“师兄,这些人都是不怕冷的吗?”
相士道:“怕不怕冷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今天应该确实是犯了桃花了。”
张宽并不认同:“这女子看起来就像是我们派中饭堂打饭的刘大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