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白袍人轻轻叹息一声,却是回头望了袁至罡逃走的方向一眼,似乎有些惋惜,又似乎有些鄙夷。
此时的袁至罡背后发凉,就好像感知到被那人在数里之外看了一眼那般,只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回头,就好像只要自己一回头,就能够看到那个人一样。
袁至罡自诩读书人,自然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君子当正道在心,敬鬼神而远之,可惜的是,袁至罡很清楚,自己并非君子,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害怕。
那道白影实在太熟悉,因为当年就是他的枭龙,让这身白衣,开满了桃瓣,那是他的结拜兄弟,那是站在白神宗最顶峰之上的书生。
袁至罡终于知道夏芸为何会灭掉九道山庄,如此一来,不仅仅九道山庄,连霹雳堂,唐门,锦衣卫,甚至上面那个人,都要被清算了。
他背着唐灭星,不要命一般往唐家堡逃,如果说之前他想要借助重伤的唐灭星来把持唐门,是为了一己之私,那么现在,他就更加需要唐门的力量了。
不仅仅如此,他还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他人都联络起来,否则,一切就晚了。
唐灭星很清楚袁至罡的意图,但他还是紧闭着双目,就这么趴在袁至罡的背上,其实他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当他看到那个白袍人出现之时,他选择了装死。
如果他不装死,或许他现在就是真死了,因为他的双手,实在沾染了太多白神宗人的血。
就像之前所说,这位唐门堡主,从不吃亏,他自然知晓袁至罡对唐门的觊觎,他不能做出任何剧烈的动作,免得袁至罡警觉,所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动手臂,借着自然垂落的手臂摆动,在袁至钢受伤的手腕上,撒了一点“佐料”。
是的,他,唐灭星,从不吃亏。
熊周虽然拼尽最后一口气,想用剑气射杀唐灭星,但现在他却没办法知晓唐灭星的死活,因为他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太确定。
等他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蜀地八百多里,因为他躺在温暖的床上,被席之间满是一股熟悉的芳香。
丰腴妖媚的花魁就坐在床边,替熊周的右臂敷上一层薄薄的白色药膏,熊周感觉这药膏是活的,就好像无数小虫子在往自己的血肉里钻。
“须弥骨肉膏?”
熊周紧皱着眉头,扫了那圣药一眼,想挣扎坐起来,却被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给按在了床上。
叶白鱼没有回答熊周的问题,她眯着狭长的桃花眸子,笑得风情万种,俯身为熊周敷药,胸前大片雪白没有任何忌惮的呈现在熊周的眼前,甚至于差点触到熊周的鼻尖。
熊周看着雪白剔透肌肤之下青色的血管,丰腴饱满而充满了摄魄幽香的旖旎春色,顿时勾动了他本能的反应。
“看来是恢复了…圣药果然就是圣药…”叶白鱼有意无意看了熊周高耸的裤裆一眼,略带调笑的说着,她是花魁,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但言语举止却并不避讳。
熊周有些尴尬起来,这女人的魅力,可不是他这样的小男人所能抵挡得了的。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熊周之所以问得突兀,并不是生硬的转移话题,而是他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他的脑海之中,现在满满的都是那张黑白苦笑鬼面。
叶白鱼晃了晃手中的玉瓶,示意这圣药须弥骨肉膏,就是那个人留下来的。
熊周有些失望的追问说:“除了这个,再无他物?”
叶白鱼轻轻摇了摇头,继而贝齿轻启道:“作为交换,他带走了你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熊周本想如此发问,但他最终没有开口,就好像这个问题本来就是问自己的一样,他扫了一眼房间,发现自己的大龙雀和夜雨都搁在桌子上,随身物品虽然不多,但一件不少。
只有那条装着折扇的布袋,空了。
“不止是胆小鬼,原来还是个小气鬼。”熊周轻声喃喃了一句,撇了撇嘴,安静的闭上眼睛,任由叶白鱼将他的右臂层层包裹起来。
但他很快感觉到身子凉飕飕的,似乎除了身上的轻袍,底下什么都没穿…
想起这座天香楼之内,除了叶白鱼,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说,清洗身子这样的事情,应该都是这位花魁亲自动手的了…
叶白鱼似乎感受到了熊周异样的目光,看着后者脸上越发浓厚的红晕,这位大花魁却是妖媚之极的勾了勾熊周的下巴,轻佻的调戏道。
“不要一副吃惊的样子,姐姐都当了三年的花魁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不过嘛…你这小哥哥年纪不大,‘猪’却是不小呢…”
叶白鱼的嘴角露出玉兰般的小截雀舌,熊周顿时感觉手臂的经脉通畅多了,因为血都往下身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