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极力保持着镇静,泪珠却如同雨线一般滚滚而下,嘴唇都被咬出猩红了血迹来,门外那些女侍刚才听到尖叫声,脑海里面已经出现旖旎的画面,脸色不由通红起来。
可此时听到男人的咆哮,心头却倏然冰冷下来,不再羡慕被牵进房中的女人。
可当滚烫的东西碰触到自己的身体片刻,却又冷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扭过头来,却看到皲裂的面皮!
“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紫衣的真面目,不由惊呼出声。
紫衣似乎受到了惊吓,捂住自己的脸庞,连连后退,就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般,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来。
可他很快就猛然抬头,看着瘫软在地的女侍,喃喃着说:“你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该死!”
他的目光陡然血红起来,快步走到女侍的身前,抓住女侍的头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也不顾女侍的哀嚎,直接将她丢出了窗口!
楼下涌出一群人来,轻车熟路手脚麻利,很快就处理好场面,地上白雪如斯,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呼...”
紫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面皮全部扯了下来,揉成一团,而后走到窗台来,看着对面小院落窗台上,那两个背过脸去的女子。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岚的身子上,想起刚才那个女侍的身型,跟岚相差无几,真是可惜了呢...
小院落这边,岚的身子在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她顶着门后面那个红袍高帽的白面无须男人,突然挣脱了夏芸的怀抱,冲到那人的眼前,怒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曹禄荣也是颇为无奈,他堂堂东厂督主,每天要过来强迫这两名女子在窗台前站着一个时辰,说起来也是憋屈得很。
可谁让那个紫衣小孩有个了不得的爹爹?
他的兄弟们大多有了自己的地盘,早早离开了燕京,也就只剩下他一个,没有封爵,没有地盘,甚至连封号都没有一个,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但全天下都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他是那个人的儿子,那就自然是曹禄荣的主子。
虽然这个儿子有些任性,但他老子却又不得不依靠他去做一些台面下的事情,故而也就一直容忍着他的古怪癖好。
如今那个人终于下定了决心,要马踏武林,更需要这个怪胎儿子替他按图索骥,就算这个儿子再过分,估计那个人也要默默吃下吧。
面对岚的斥骂,曹禄荣面色一沉,白皙修长的手指陡然从袖筒之中伸了出来,一把就掐住了岚的脖子!
“多话死得早,你那该死的少爷没教过你么!”
这句话很低很轻,贴着岚的耳朵,如微风一般钻入到岚的脑子里,这是这个大太监这么多天来,说的第一句话,而且还提到了她的少爷!
岚陡然冷静了下来,而夏芸也快步走上前来,眸子冰冷地看着这位番子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曹禄荣冷哼一声,将岚丢给,掏出白手绢儿来擦了擦手,而后缓缓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外金甲人喀嚓喀嚓就走了过来,把门给带上,只是他伸手之时,衣甲缝隙却是露出一角黄符来。
岚呆呆地坐在地上,她不明白那个人为何会如此漠视生命,就好像当初她不明白九道山庄为何会随意杀害奴隶一样。
这是世界很大,有了少爷就会变得很小。
这个世界到处是恶人,有了少爷,她就不怕。
这个世界就是个囚笼,无论东南西北,无论乘车骑马,都逃不开,可有了少爷,她就是自由的。
而她的少爷,正在努力准备着,准备着进入这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