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便是这样!你爸比我小又喜欢到处生事,我是他兄弟是他大哥,我要是不帮着他谁去帮着他?就是你公公婆婆,要是晓得你爸在外面生事闯祸了,回来也是少一得痛骂一番,甚至是直接开打。所以我必须护着他。”
“你不是说你爸天天和我吵架,想着欺负我吗?那也不是真得他想这样,你爸他就是那性子。他平日里也是挺护着我,我也护着他和你小姑。我们亲近哩!”
说到这里,陈青墨用手拍了拍喜的肩膀,说道:“喜,当你明白了大哥的意义,敢于担起你做大哥的责任时你就长大了。你也不会再抱怨妹妹和小七不和你亲近,一天到晚联手想欺负你了。他们会自然而然的跟着你,你赶也赶不走!”
“芸、小七,你们说是不是?如果喜能平时护着你们,你们是不是也会护着哥哥,和哥哥好好相处?尊重他,再也不会想着欺负他?”
“喜,你要是真能这样,婆婆也就放心了。你爸更是睡着都能笑醒。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你要是懂得做大哥,知晓大哥这份含义,这比你评个优等、考得童生秀才更能让你爸高兴、开心。”
芸和小七听得陈青墨这样说,也是连连点头不止。芸更是直接说道:“要是我哥也能和大爸待我爸那样对待我们,我肯定愿意和他亲近。小七肯定也是这样,不会再想着一起欺负他!”
“小七你说是不是?”
小七听了芸话语又是连连点头称是。喜听芸和小七都这样说,不由的大为感动。于是又扭头远远看向自己父亲。
铎辞见此也是想也没想,直接对着喜说道:“喜,你大爸没有说错。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要是真能如你大爸说得那般懂事,我真的睡觉都能笑醒。这是真的!”
“你要是有了这心,我就真真儿能放心了。那便是你夺得状元也未必能比这让我更开心了!你想要什么,只要这世上有的也是能买着的。你随便开口,我就是累死,爸也会帮你搞回家来给你。绝无半点怨言!”
见得此幕,林氏也是大受感动,只觉得自己眼睛湿润。不由的擦了擦眼角,说道:“我才说铎辞能怕大爸怕成这样,又能这般护着自己大哥。平日里谁敢对大爸不敬就要翻脸!敢情不是因为大爸聪慧怕着或佩服成这样,更多的是大爸自小便会护着他。是这兄弟之情让他一直这样尊重、爱戴着自己大哥!”
见自家媳妇这样说,想着她一直不理解自己,铎辞也没好脸色。瞪着眼说道:“你以为呢,我哥那是自小就疼我,比我爸妈还疼(我)!”
“你往后要是敢对我大哥不敬,就能试出我会不会打人!”
陈母见陈青墨哥俩兄弟情深,也甚是感慨。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哩!墨打小就是懂事明礼,一直对自己弟弟妹妹爱护着哩。铎辞和他小妹也一样和他亲近!”
“铎辞更是我和他父亲的话都不能全听得进去,但只要墨一出声,他就想都不想就照着做了。他小妹也是这样,一直和墨更亲哩!出嫁了都还经常问着自已大哥的事。”
陈母说道:“那年也是这样,见到他父亲因为徭役去了半条命,墨便强撑着身子想去考个秀才回来。若是考得秀才,家里田亩的税收便能省了,还能不用徭役。”
“当时家里因为墨他父亲也是病着,所以也没有什么银钱。是墨自己去了祖宅,求了他公公婆婆才讨得些银钱。却还是不够,我想来想去就去了我娘家想向他们借。墨他舅也是位先生,家里多少肯定能拿得出来。但他们当时没答应,说是要看看墨的学业如何再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是墨他舅自已喝多了酒,根本就没去打听过,回去就对墨他外婆说墨学业不好,不要白白费了钱财。死活不肯通融借钱给我们。最后还是墨他外婆,把自己随身几十年的一对镯子给了我,这才凑齐了去府城的缠头。”
“我那时也是铁了心要让墨去考。这样能帮到家里也是不错,也相信他能考得秀才。”
说到当年的苦难,陈母也是一脸的感慨,对着众人说道:“墨一直学习出众,年年优等不说,哪次测验也没出过差错。我就从来没在这方面担心过他。所以当时有神婆来起卦我也没去算过。”
(别提了,周一问一下,更沙雕了)“那些年墨就是学舍经班的头号学子,远近闻名。有一年府城的学政陪着大宗师到我们这学舍视察,就被墨拔得头筹。被赏了不少物什!就是喜去年在厨房打坏的那盏油灯,下面的瓷盏就是当年大宗师赏赐墨的茶盏,不过后来是裂了口才拿去做油灯。便是学舍里排第二的那位王姓学子那也是离墨十万八千里——远着哩。”
“这学舍中只要有人能中得秀才,必是脱不离墨的掌心!而依墨的性子,只要他敢去,必是有把握考得秀才。所以我不担心。”
陈母一脸沉重,回忆着说道:“也幸好是那年中了秀才,不然后面依墨他父亲的身子也是不能出远门了,更别说是去徭役。”
“凭着不用交田税,年景也好了许多。家里这才攒下些许钱财还了债物,也给铎辞娶了媳妇。”
铎辞听母亲说的伤感,也是感慨不已。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皱了皱眉头冲着陈青墨问道:“哥,你不是去求了公公婆婆要银钱吗,怎么也不多要些?”
“你只要开了口,公公婆婆还能不给你?也省得妈又到舅家去受辱。”
陈青墨正和小七耍得正欢。头也没抬的说道:“那些年公公正病重,随时要银钱买药救命,病情关天之际!我到祖宅后婆婆也是没想到我会去考秀才。所以没有备下那么多银钱在家。她是问我要不要我拿点东西去卖了换着银钱。但我哪敢啊!”
“你们是不晓得公公光那一年就花了四五万钱买药吃了!婆婆也是没有什么现银,还要预留着给公公抓药。她也没办法,知道给我的银钱不足以让我去到府城。所以才让我拿祖宅东西去当还是卖了。但我能狠下心吗?就算狠下心来这么做,婆婆会怎么看我?”
“公公呢?公公那会虽说卧病在床,但人还是清醒哩。”
“呃,一年就四五万钱?啧啧啧,婆婆还真是下得去手啊。那年头四五万钱能买多少田产、佣仆哩。婆婆就这样想也没想就洒了出去!难怪偌大的家财数年间便没了踪影!”
铎辞听到陈青墨说陈大学士一年花了四万钱的药钱,感慨连连。道:“妈,我婆婆对我公公也真是舍得,我们这些后辈那么多人都不愿顾着,全顾着我公公那条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