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行莫有泪,离行未有期。离行莫有怨,离行未有言……”李重霄仿佛听到了母亲于心中留下的声音,只是他听着这一句句的诵读,心中却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悲伤,让人欲哭无泪,却又让人不得不承着那股悲伤的冲击。
只是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住场中的局面,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泛起了一丝金光,那丝金光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她的气海,融入了他的识海,他的胸前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金纹开始弥漫,最后似是组成了一道金凰的纹路。
但重霄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变化仿佛酝酿了许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模样。直到后来,重霄儿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那道金凰可能便是这时由母亲的离字诀所引导而出,不过那都是后话。
苏忤的脸色大变,他感受到了那一刀中蕴含的恐怖暴虐的气息,但他唯一的方法就是破除那一刀,不然,他可能连那一刀都无法撑过。
他口中诵出不知名的口诀,一股股天地间的联系突然被建立,正在青城镇上不知何处的白帝众们腰间或是手中的剑都受到了苏忤的招唤而闪电般循念离去,直直刺向了那个抽刀的人影。
“白帝剑,帝剑,怎么可能不是你一刀的对手,你下一刻便会死于万剑穿心。”苏忤的面容狰狞了起来,仿佛是一个垂死挣扎的恶徒,口中还依然放着狠话,但他的脊背早已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因为白黎出了那一刀,一道似是万丈长的金色刀影,自地面缓缓而起,而那毁灭般的刀意不断的冲刷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古朴的帝剑,在触碰到刀光之前,便已节节震碎,那刚才仿佛无敌之势的银白帝意之形,也开始缓缓散去,露出一个孤零零的挣扎的男子,于门前仿佛小丑般滑稽的嚎叫着。
那是一道带有分离之意的刀,分离不是人分离,是一刀斩生死,一刀断长生,那一刀带着悲伤,又似是怜悯,向着那个想要同归于尽的人形行去,最后化为冲天的万丈刀芒。
那刚刚凝成的风暴,被一刀斩散去。院子还是那个院子,而门外已成一座死城的青城镇,被人从中一刀两断,就地裂出一道丈深的刀壑。
不知过了多久,书斋的小院静悄悄的,今夜的月儿早已爬过不知谁家的树梢,在寒风中招摇的注视这山城所发生的一切。
“这不是葬山的刀法。”苏忤缓缓地说道,瞳孔涣散,已没了刚才的那种疯狂,破空而来的上百柄白帝城的剑,平静的悬停在半空中,不再有那骇人的速度。
“葬山只有杀人的刀法,”白黎眼中的金色也已退去,脸上的淡漠渐渐显露成疲惫,并且流露着不健康的惨白,让本身就肤如白脂的白黎,看上去更加的白皙,让人怜惜。
“能杀人果然就是好刀法。”苏忤称赞了一句,微微颔首。
下一刻百余柄悬在空中的白帝城的剑,如银光落羽般坠地,生生插成了一道剑林。
纵使早已过去多年,白帝剑依然被葬山的人生生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