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农人见到了也有会心一笑的,甚至也有招呼他的人,大家都见多了驿路上狂奔的兵卒,哪里见过狂奔的破布。
家乡的人觉得他长得白净,生的干瘦像个姑娘,便叫他小玉白,这都是年少的时候,大人们的调笑话,如今从了军,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喊他的小名,毕竟原先也没有多少人与他像是,都是入了军中,大家才熟络起来。
累了便想象家中的白菜,小玉白觉得其实也提不起多少劲,吃了那么多年的白菜,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别的菜。
总之会在路上想像家中的事情,有时倚在路边的树下,会掏出怀中的春秋看上两眼,也是被翻得纸张都几乎成了透光的纸,不过的确保持的很干净就是了。
他们年少时,他爱习武,却打不过那个读书的黑娃,黑娃读书,却总是不如他这个平日里不看书的小玉白,想到黑娃也是当今的状元郎了,他忽然有些慌张,好像自己没有给黑娃准备什么状元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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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楚清忴第一次上朝,圣上铁了心的要见他,于是前些日子让宫里的公公穿下了谕旨,让他这个“待业在家”的七品芝麻官,前去朝中上朝。
也好,他如此想着,便称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奏折呈上去,也就是关于父亲的事情,他相信当年绝对有些隐情,他没有太过明确的了解到当年的事情,只不过前朝怎么会突然让一位太守大人,从高位直接坠入平民,这是楚清忴绝对想不通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他都没有与父亲提起,他只是与小玉白在信中提到了这一点,不过没有得到他确切的回应,不过不知他能不能赶得上,楚清忴这样想到,还是有一些担忧在里面。
但是要放到别的大人身上,恐怕他们最慌张的便是圣上的谕旨吧。
去年在朝堂上,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当今天子,他在私底下已经被一些达官贵人们宣判了死刑,还得了一个“狠人”的别名,听到了去年的状元郎被圣上亲自招来,人人都觉得明日的朝堂之上会让这位状元郎吃瘪。
说是狠人,他也的确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如果明日他当着皇上的面为自己的父亲求官,恐怕那些胆小之人都会吓得昏厥吧……
“爹,小玉白过几天就要到了。”楚清忴晚上在饭桌上说道,楚鹿潭一脸惊讶。
“他不是还在军中吗,怎么突然就要回来了,你从哪里知道的啊。”楚鹿潭问道。
“我叫他回来的,回来陪爹几天……我这些日子可能有些忙碌,待我摸清了,我就会好好安排自己的日程,争取每日都能回家来。”楚清忴说着,扒了一口饭菜,没有多少味道的白菜就着粥饭,还有点咸菜调一调味道,这么多年就这样过来了。
“哎,你这孩子,小玉白军中事务肯定不少,你这样就把他叫了回来……”老翁又是一阵叹气,孩子真是越大,越做不了主,这样想着,一会竟是笑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父亲笑了,楚清忴也会心的一笑。
是啊,翅膀硬了,当了家,爹不得靠着自己嘛,楚清忴看着老翁,佝偻的模样,哪个不是岁月的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