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说的人是曾逍遥,听的人是宋衡风。这场血腥,就必不可能发生。
宋衡风擦了擦额头汗水,继续拿起铁铲。一把铁铲入土,发出的声响,独具美感,别样的动听。
“一会儿,会用的得到,过来帮忙。”宋衡风低头道。
“好勒。”曾逍遥也不多问,呵呵一笑,就要去拔身后‘易水寒’,“你这样挖太慢,让我来。”
然后曾逍遥就看到了,宋衡风的眼神,蓝夹袍男子有些幽怨。
曾逍遥瘪了瘪嘴,他搞不懂宋宗主有枪不去用,干嘛非得那么费力气,挨个儿的挖坑。你宋衡风自己多此一举就算了,我曾逍遥好意帮你,你还要让我也一个坑一个坑的,去白费力气?
至于挖这么多坑,一会儿要用到何处,曾逍遥也不再去追问。宋衡风本就是望月峰上,最奇怪的那个人。
宋衡风将铁铲插进地里,松开了手。只见他走到了,入江湖不离身的劣马身旁,从马上取下一个皮制酒囊,打开酒囊,小小的嘬了一口。
玉树临风宋衡风。宋宗主只有在喝酒,和握枪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玉树临风。
然后,曾逍遥就屁颠屁颠的,接过了宋衡风的手。拿起铁铲,弯腰挖起了坑,相当的轻车熟路。
“曾逍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宋衡风喝酒喝得很慢,喝酒若是喝得快了,容易喝醉。宋衡风不想喝醉,宋衡风酒品之差,全天下皆知。
“嘿嘿,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曾逍遥笑嘻嘻的,干起活来,热火朝天,毫不节省气力。
这天清早,溪山镇郊外,发生了一件怪事。刚刚起床,去镇外拾取柴火的溪山镇老百姓,会发现有两个长得颇为英俊,行头很像那么回事的人,在挖坑。
一排又一排,整整齐齐,足足数十个土坑。似乎都是一个背负古剑的年轻人挖的。至于另一个蓝袍中年男人,早就已经迷醉,一身的酒气,抱着一匹老马,鬼哭狼嚎。
“宋宗主,宋宗主!”曾逍遥望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宋衡风,一脸无奈,拍了拍宋衡风的肩膀道。
他搞不懂,怎么像宋衡风这种内力深厚的高手,说醉就醉?
一点也不高手,一点也不宗师。
曾逍遥一脸坏笑,狠狠地拍了宋衡风一个巴掌。
谁说我曾逍遥打架打不过宋衡风?我可是抽了他一个巴掌,还是他连还手,都不敢还手的那种。
“谁?接我一枪!”宋衡风中了曾逍遥一个耳光,摇头晃脑,迷迷糊糊道。
曾逍遥强忍着笑意,一下子跃至宋衡风一百步处,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再挨宋宗主一枪。
“宋宗主,我挖了八十八个坑,吉利得很,不知道够是不够啊?”曾逍遥朝远处的宋衡风,大喊道。
“好,好!第一,第一!”宋衡风也冲着曾逍遥大喊道。
“宋宗主,你要做喝酒第一,还是作画第一啊?”曾逍遥第一次见到,如此作态的宋衡风,一时间玩性大起,连忙把握机会打趣道。
“第一!习武之人,还能做什么第一?我宋衡风,要做就做天下第一人!”
“而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白墨宝之后,有望的第一人!”
狗屁倒灶,白宝墨。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连接到一起的,是望月宗第一代宗主白宝墨的后辈,宋衡风。
“说得好!”曾逍遥哈哈一笑,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百步之外的那个握枪之人,“宋宗主,可有酒喝?”
不久之前,溪山镇镇口的榕树下,宋衡风正是喝了曾逍遥的酒,还曾逍遥一个十品大剑仙。
我曾逍遥现在,喝你宋宗主一口酒,还你一个天下第一人!
我虽此生无望天人境,若能见证一个天下第一人,亦是无悔无憾。
我曾逍遥等着你宋衡风,成为天下第一人的那一刻!
曾逍遥豪情万丈,胸中激昂之气,如同广阔混沌。
只可惜,宋宗主一点也不配合,十品大剑仙的豪气焕发。宋宗主根本不照着剧本,把酒囊扔给远处的曾逍遥。
他就这样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