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镇这座颇为狭小的古桥,竟也是散发出浓郁剑气。精华纯粹的剑气,剑气之中,不带有一丝多余的杀气。
“曾大侠,难道你没看见吗?是你的师侄,要杀我钱四道!既然要杀我,又没把握接下我钱四道一掌,怪的了谁?”钱四道不再俯视过桥溪水,他仅剩的一只手,背负身后,深深望着曾康。
曾康依然是那么的落寞,重重叹了口气道:“贺峰,是为了保护他的师妹。渡雨一直都是这种争强好胜的性子,三十岁的大姑娘了,一点也没有改。”
钱四道心道:三十岁那叫大姑娘?明明是黄脸婆了。不过那位背负古剑的舶羊湖剑楼女子,似乎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所以呢?所以钱某人,就要因为贺峰是保护师妹,不是有意杀我,我就要站在那里,让他捅一剑?”面对这位舶羊湖剑楼的‘归湖剑’,钱四道针尖对麦芒,气势丝毫没有弱了半分。
你是鄱阳湖剑楼‘归湖剑’曾康,我还是大梁第一大派,钱权酒色帮的使者呢。
同是九品武夫,钱四道虽然断去一臂,实力大损。可他仍然不会怕了曾康。
“所以,舶羊湖剑楼罪人曾康,请钱使者指教微薄剑术。”曾康话音刚落,背后古剑‘奈落’出鞘。
古剑出鞘,古剑剑身,密密麻麻的盘写着神秘符文。一时间,剑气染满了溪水。
“曾大侠,你是铁了心,要和钱某人动手?”钱四道手掌微微抬起,掌心之中,一块玄色方石,席卷着天地空气,“你曾康的牵挂,除了妹妹曾婉,和舶羊湖剑楼,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别的东西...”曾康手握古剑‘奈落’,眼神漂浮,陷入了深深回忆。
“我来提醒一下曾大侠,你的儿子,曾逍遥。”钱四道缓缓说道。
一听到曾逍遥的名字,落寞如曾康,瞳孔深处,也是闪烁出一道亮光。
“逍遥他,很好。”曾康很早很早,就来到了溪山镇老谭客栈。他甚至亲眼目睹了,望月宗许风东遭遇伏杀,目睹了宋衡风的冬蝉入易水,目睹了儿子曾逍遥,突破十品大宗师。
曾康始终藏匿于暗处,这位自称舶羊湖剑楼罪人的‘归湖剑’,自始至终,都是作为一位旁观者。
“逍遥他...已经和你们的人,交上手了。”钱四道不知道溪山镇口东,美如墨画的剑气来自何人。曾康作为曾逍遥的父亲,传授曾逍遥剑术的师父之一,自然是能感受到,曾逍遥的独特剑气。
放浪形骸,恣意逍遥。
除了曾逍遥的剑气,曾康还感受到了,属于妹妹曾婉的那一抹温柔。
曾康痛苦的表情,更加的在他那满脸胡渣的脸上舒现。无论是当年曾婉叛出剑楼,一剑破舶羊湖剑楼剑阵,两剑战天人境方唯雪。还是曾婉下楼之后的了无踪迹,直到身死异乡。曾康身为大哥,都是满满的愧疚。
他自称罪人,既是舶羊湖剑楼的罪人,也是妹妹曾婉的罪人。
曾康十八年前追随曾婉下剑楼浮岛,可整整十年,他都没有打听到曾婉的一丝讯息。仿佛自己的亲妹妹,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