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芫问他:“为什么白昼没来取呢?”他表情十分微妙,欲言又止。
“白昼在办公室吗?”黄山点点头。
提了一晚上的心、吊了一晚上的胆,终于可以归归位了。
真是十分忙碌的一天,办公室排队座位座无虚席,连宁芫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椅子、甚至连许主任对面的两张椅子,都坐满了人。宁芫耐心地安抚等得有些着急了的人、对还在打电话预约的人也一一解释。
突然,骆霞像龙卷风一样卷进了办公室。她的嘴角淤青。
她一把将那张传真拍在宁芫办公桌上,咆哮着:“你要不要脸啊,把这个给白昼,是什么意思?”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本来等得焦躁不安的人,此时长大了嘴,呀呀呀,有好戏呀!
有人伸长脖子看了看那张传真,然后对旁边的人说:商情、商情。
给商情传真,和不要脸有什么关系呢?-观众们充满求知的脸。
“你就是在勾引白昼,告诉你,白昼是我的!”
哦……有观众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给其他不明就里的人补昨晚的课。
“骆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不要在这里闹。”宁芫礼貌、严正提醒。
“我最烦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他妈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跟我骆霞抢男人,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新加入的观众听蒙了:“小宁抢骆霞的男人??小宁看得上彭军?年纪那么大了!”
“不是不是,不是说彭军,是说白昼呢。”热心观众赶紧纠正。
“白昼?白昼怎么会是骆霞的男人?现在部门马仔,都要属于部门经理了吗?”又来个不懂事的惊呼。
宁芫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疾步走出办公室,来到总办大办公室,找许主任求助。
许主任带着小宁回到宁芫办公室,看到骆霞已经把宁芫的文件扔了一地。
“骆霞,你这是在干什么?上班时间这样闹,不合适吧?”许主任听起来温和、实则严厉的语气。
“许盼你个老巫婆,你培养的什么人,和我抢男人!”骆霞骂得更大声,还殃及许主任。
“骆经理,你有什么不满,我们下了班再说,不要耽误大家的工作时间,可以吗?”宁芫再一次好言相劝。
“白昼,你给我下来,马上!宁芫办公室!快点!”骆霞对着电话怒吼。
白昼终于出现了,原本俊逸的面容,伤痕累累。
宁芫大惊失色:“你怎么啦?是昨晚骑车撞到了吗?”心疼得泛起了泪花。
“你看你这死样子,还说不是在勾搭他!不要脸!”骆霞又开骂。
“白昼,你告诉宁芫: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白昼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宁芫,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是你不要脸,一直纠缠我。”
“你怎么啦?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宁芫在心里默默哭泣、呼喊,但她没有让已经模糊了双眼的泪落下来、甚至没有吱声,表情十分平静。
“我就看不得你这死活不说话的样子!”骆霞操起桌上的一个花瓶,朝宁芫砸过去。幸亏没正中,只是蹭破了宁芫额头上的皮,瞬间流血了。
“骆霞,你疯了吗?”石总石破天惊地出现在围观人群中。
“什么样子?上班时间,跑到人家办公室闹什么闹!”
骆霞真是疯了一样,冲向石总:“石建启,你对着我吼什么吼?有本事,你不求我给你找配额啊!”
“真是疯了,保卫科、叫保卫科!”
骆霞被保卫干事架走了,白昼也跟着走了。
围观人群,有的人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也散去了。
医务室的李医生亲自过来给宁芫处理了额头的伤口,和许主任对视了一下,叹着气走了。
留下许主任、简科长、苑文文、黄芍药。
他们很怕宁芫想不开,围坐在她身边。她一直没有说话,一个字也不说,他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主任走来走去,越想越生气:“这个骆霞啊,太不像话了!这闹得多难看啊,她自己不顾影响也就算了,这么个闹法,让两个年轻人,以后怎么做人啊!”
他们担心宁芫不吃晚饭,特意连哄带劝地把她带到公司旁边的餐厅。石总也来了,劝宁芫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没有错,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让她不要有压力。
宁芫虽然没怎么说话,心里还是暖暖的,她知道,虽然没有了白昼,还有关心她的同事。
可是啊,白昼,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昨晚月光下,微笑着朝我走过来的人,是你吗?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夜深人静,靠在床边的宁芫,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在她玉石般冰清的面容滑落……
再难受,班还是要好好上的。上蹿下跳、又哭又闹的人是骆霞、丢脸的人也是她,凭啥我要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呀?该干嘛还得干嘛。除了正常的工作和上课,她对省直经贸系统文艺演出的准备工作,也异常认真。
铂艇对唱歌跳舞这类活动有强大的基因,历任领导都重视,历次比赛成绩都优秀,这次由工会戴副主席亲自抓,还专门从歌舞团请来了专业老师,手把手地教。宁芫有舞蹈童子功,身体柔韧性好,老师编排的高难度动作,只有她能完成,成了两个舞蹈的领舞。排练的时候,她非常卖力,她身边有个人,一直默默看在眼里。
这个人是谁?会对宁芫说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