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bb机就收到了苑文文的呼叫,回电过去,原来苑文文自己想法设法调到了深圳的一家外贸公司,人也刚刚到深圳。
宁芫真是太开心了!苑文文的住处还没安顿下来,宁芫就留她在招待所一起住。白天各自上班,晚上一起吃饭、聊天,也过得没有想象中的枯燥烦闷。
不过,宁芫已经在门口坐了三天冷板凳了,什么工作都没有被安排。宁芫在这三天里,通过财务部进进出出的人、财务部内部同事们之间的交流,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
第四天早晨,她问方姐姐,能不能给她分派一些工作。方姐姐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低声对宁芫说:“小宁啊,不是我不想帮你,武总特意交代了:不能给你安排座位、不能给你安排工作。”
宁芫轻声问方姐姐:“方姐姐,您是我的领导,我想自己去找武总谈谈,您觉得可以吗?”方姐姐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账本说:“你别说告诉过我就行了。”
宁芫轻轻敲了敲武总办公室的门,武总在里面回应:“进来!”声音十分响亮。
宁芫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希望公司能给她安排工作。
武总二话不说,就往财务部走,宁芫只好紧跟着。
武总站在财务部门口,指着宁芫,大声说:“你们听好了啊,这个人,说她要公司给她安排工作。”
“你们作证:这是她自己说的啊!”
“你们财务部所有人,从明天开始,每天回来,什么都不要干,所有的工作,全部给她一个人做!”
“不是要干活吗?那就让她干个够!”
“你们听清楚了吗?从明天开始,你们不准干活,所有的活给她一个人干、看着她干!”
“我就看看你能干什么、有多能干!”
武总说完,拂袖而去,扔下财务部的一堆人面面相觑。
宁芫下了班,回了趟家。弟弟在广州读大学,姐姐已经结婚了,和姐夫住在姐夫单位分的宿舍。上梅林的家里,只有爸爸妈妈。
宁芫先在楼下买了几瓶爸爸最爱喝的威金啤酒,一进门,爸爸妈妈都吃了一惊:他们不知道宁芫已经调到深圳工作了,这下可太好了、这下可放心啦!但宁芫却说,特意回来,就是想告诉爸爸妈妈:接下来她要大干一场,工作会很忙,要一直住在单位招待所。不把这场硬仗打下来,不准备回家。
爸爸听完,举起宁芫给他倒的啤酒:“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就要有这样的骨气!”妈妈也鼓励宁芫撒手去干,想吃什么,随时给爸爸妈妈妈妈打电话,他们就送过来。
晚上,宁芫非要和爸爸妈妈挤在一起睡。妈妈望着熟睡的宁芫,疼爱地说:“你说这个倔丫头啊,在外面吃了多少苦都在硬撑,回到家却还像个小孩子。”爸爸亲了亲她的额头,微笑着说:“她就是个小孩子,长多大,在我们面前都是个小孩子。”
爸爸妈妈望着这个十三四岁嚷嚷着要求有独立房间、二十二岁了,却要求和爸爸妈妈挤在一起睡的女儿,感慨万千。
此时的白昼,还在加班,不过,他已经不在综贸十三部了,他调到了综贸一部。
这个调动,根本就不容骆霞分说,人事部调令一下,白昼就搬走了,头也没回。
骆霞再一次高呼咒语“照片”时,白昼留下三个字:“你发吧!”
可是,哪里有什么照片呢?这根本就是骆霞急中生智想出来要挟的招儿。
洪炫涛站在综贸十三部门口等白昼,看到他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昂首向综贸一部走去。
骆霞望着这两个男人高大帅气的背影,又怨恨又得意:怨恨的是,这两个人,现在都对自己横眉冷对;得意的是,这两个人,曾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当然,白昼能这么顺利地调动,是洪炫涛找了石总、许盼和简同分头做工作。他们三位领导,其实都对白昼怀着深深的同情和莫名的歉意,他们也希望这位前途大好的年轻人,能从混沌绝望中爬出来、站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宁芫在深艇财务部依然没有桌椅、没有座位。来这里办事的铂艇下属门市部老姚,瞥了一眼宁芫,尖着嗓子说:“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总办的小宁吗?怎么混到这个地步,坐在门口呢?你的大办公室呢?你的大班台呢?”
宁芫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问:“老姚,您的事情办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这,还是那个礼貌但清高、遇到冷嘲热讽,总是默不作声的宁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