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流直立立的站着，看向完颜丽雅，表情带着惊讶，沉默了许久，阳光洒在她的头顶，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忽然，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站在她面前的谢清延和完颜丽雅都愣住了，谢清流没有生气，没有质问，甚至是心怀感激的，接受着这个解释。

甚至，这个笑容，如此欣喜，仿佛被什么所救赎。

完颜丽雅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你不怪我？”

“不，不，我知道了，你不是有意说出我的，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背叛，有很多人是身不由己……”谢清流近乎语无伦次的说着，她下意识的准备好了被背叛后的一切，却从来没有想过，完颜丽雅会来找她，说这一席话。

她被背叛过多少次？她被出卖过多少次？已经数不清了。

一次次，她在信任中崩溃，在咬牙坚持，但最后的最后，也没有一个人对她解释过，哪怕是骗她也好，欢呼着将她送上了绞刑架。

完颜丽雅的一席话，是她一直想要听到的，那无数次的坚持，让她无数次的绝望，甚至的卑微的祈求着，哪怕是谎言，她也愿意接受，其实只是一个解释。

况且完颜丽雅说的不是谎言，而是认认真真的解释，完颜丽雅眼下的青黑，在谢清流眼中却是那样的可爱，完颜丽雅，很好。

“清流，你怎么了？”谢清延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就是，就是高兴。”

“没什么可高兴的，逼迫完颜丽雅指认你的是父亲！”谢清延低声说着，“是父亲将你送入牢中！”

所有人认为谢清流知道真相后会深受打击，但实际上，谢清流并没有太意外，甚至连较大的情绪波动都没有。“我能理解。”

理解？理解什么？谢清延瞪大眼睛，完颜丽雅找他说出真相的时候，他仿佛重新认识到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他这位看似被宠坏的妹妹，听到却说能够理解？

“皇上已经开始忌惮太子殿下了，你与顾叶都是太子的左右手，连天子近臣的嫡系子孙都已经被太子殿下收入麾下，皇上怎能不疑虑老臣立场。”

说到底，貌似是父亲出手，其实这也是皇帝授意的一场试探而已，只是谢书为了谢家，让她受了一点委屈来表忠心而已。

谢清延很是不解，“皇上只有太子殿下一位子嗣，为何？”

“权利的魅力比你想象的要大，皇上越脆弱，对权利想要握在手里的意念就越强烈，而太子正值壮年。”后面的话谢清流并未言语，但聪明人都能明白这其中缘由。

皇甫炘如今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皇上害怕皇甫炘等不及，就要行动，而他想要占据主导的位置。

“丽雅公主，我很感激，你亲自来这里对我说出原委，这对我意义重大。”谢清流极其认真的看着完颜丽雅的眼睛，“所以，我们会成为很好的伙伴。”

完颜丽雅完全不明白谢清流什么意思，只知道谢清流应该是没有怪罪她，甚至理解大家的立场，心中大石落地，点了点头。

“还劳烦哥哥将公主送回，我也收拾一下自己。”她在牢里虽然没有受什么罪，但还是需要梳洗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