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

“你能来到这里，可以说是出乎我的意料。”

聂维走到谢清流身边，很自然的坐下，“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太子殿下对你的感情还有那么几分真挚。”

“真挚？”谢清流笑了，“真挚的诱饵？”

“果然。”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看来你是猜到了皇甫炘的想法。”

谢清流微微皱起秀气的眉头，“不算完全，但想来也所差无几。”

聂维神色一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所以，我当初说的话，可不是玩笑话，不知道未来的太子妃殿下，是否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谢清流明白，“求之不得，你所期望的，也是我所求的。”言罢，将袖中稿纸拿出，“让我猜猜，皇甫炘派你来接应我？”

聂维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是保护你，他近来，情绪很糟糕，明明胜利近在咫尺，他却没了什么兴致。你离开后，他常说感觉心脏像是空了一块，他后悔了，想要我不惜任何代价，将你带回去。”

“后悔？”谢清流对聂维的描述嗤之以鼻，“根本不存在后悔一事。”

聂维感觉到谢清流不同以往，现在的她竟然与皇甫炘那么的相似，甚至比皇甫炘还要冰冷，“清流，你冷静一点，他是真心的，我与他朝夕相处多年，我能感觉到。”

“天真。”谢清流摇了摇头，“真正厉害的就是他可以连自己都骗过，何况是你。”

“为何？”

“大将军，你虽然是在他麾下，但你的兵对你有很高的服从力，你的想法他想来也是洞察到了，所以你也是绊脚石。”

谢清流将涂画好的稿纸铺开，指了指上面的势力分布图。

“你来到这里，就失去了你对于兵权的主导位置，皇甫炘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弱你，第二件事情就是削弱谢家，而你来这里，不论是死，还是重伤返回，都是有利于他的。”

聂维常年征战沙场，自是明白战场上的尔虞我诈，可他从未想过，皇甫炘会这样做。

“清流……”

“我并不是一时之愤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我也并未怪他，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想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也会选择这些必要的牺牲，说到底，只是我们立场不同罢了。”

谢清流笑了笑，“不必担心，虽然我们可以不将皇甫炘预想到如此，但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聂维不解道，“你做的就是立刻，马上，跟我走！我没日没夜的赶过来，可不是为了被你劝退的。”

“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让你回去。”谢清流将稿纸抽出几张，“将这几个人女眷护送回去。”

聂维一惊，看到她稿纸上的名字，沉声道，“谢清流！这不是当圣人的时候！”

“我也并不想当圣人。”谢清流顿了一下，“你也应该知道，我将皇后娘娘先一步送回去了。”

这是聂维潜入乐轩行宫后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得不佩服谢清流的敏锐，而这乐轩行宫的女眷，群龙无首，也无人部署，可以说是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