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也还未完全适应,过些时日便好了。”无尘见她有些摇摇晃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不过数日时光,却是生死之间走了好几遭。
白染心头有个谜团,再不问出来,她就要憋死了。于是拉了他衣袖急急回了房间,还特意锁了门窗把要看戏的离风挡在外头。
无尘见她这般风风火火强势模样,实在有点可爱,也随她摆布安静在榻上坐了。
白染前后左右的忙活完了,十分严肃的把他拉起来:“殿下,可否告知白染你的名讳?”
无尘挑了挑眉,似乎猜出了什么:“父帝并未赐名。唯有母亲幼时唤的无尘二字。”
“那你,七千年前,你…你可是在凡间太一界转世?”声音有些颤抖,白染紧紧捏着他胳膊。
无尘却摇摇头:“不是转世,那时父帝派我巡守人间修真界,我不过在太一界暂住了几百年。”
“你…可在火场上救了一位姑娘?”
无尘看着她瞪的大大的双眼,沉默了半晌,握住她捏的发白的小手:“我不是有意抛下你的,那时父帝赐罪,说我纵容凶兽祸乱人间有违天和,判我在雷池受刑一月,刑毕后我去寻过,你已不在了。”
果真是他。猜出的是他,和这般亲口承认的是他,却是全然不同了。
白染此刻有些呆滞。真的是他么?那个每每在自己痛不欲生的时候紧紧抱住她的人?那个在她绝望厌世的时候柔声安慰的人?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这个三清天上的龙族殿下竟把那时的一个小小凡人当成小孩儿一样哄着喝药,哄着睡觉。居然是他,从头到尾,居然一直都是他。
缘何遍寻不得,你恐怕未曾想到我是仙界中人,就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却没料到你原是一尾浅滩的天龙。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白染还未完全醒过神来,只喃喃道。
“你……没有问过我啊。”
白染被噎的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了,心头突然窜出一股小火苗。
“我不问你便不说么!你便一辈子都不说么!”
“说与不说,也并无分别啊。”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无尘就有点想笑。
白染呆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赌气甩开他的手,转过身不去看他,面上却悄悄红了。
无尘没忍住,哈哈一笑,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可是你说的,凡间的事儿早已淡忘了,那时我们没有缘分。不过现在知道自然也好。”
我已下定决心断去前尘,可如今从头到尾都是你,我又如何会淡忘了。
七千年前的往事慢慢从记忆深处爬出来,白染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不肯好好养伤,煎好的药一口不饮,敷面的药膏也丝毫不碰,是他一夜一夜的守着,用灵力续着她的命,他从不逼她,也不大会说好听的话,他就只那么整日整夜的陪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愿意喝药,愿意治病。
其实刚开始,他是不太会照顾人的,更不会懂女孩子的复杂心思,许多的细心周到也是一次次的磨炼出来的。
那时自己伤得很重,动不动便会发烧,一回回的总结下来,他才知道她睡相不老实爱踢被子,夜里要去看一看,待她晨起时要煮好热茶不能叫她总喝凉水,每日的菜式要做的丰盛她才愿意多进几口。这一点一滴,都是他的无上柔情啊。
什么有缘无分,是缘分匪浅才对。要不然,怎么偏巧自己在那潭中睡觉便被他一把捞出来了呢?诚然,那小潭的确离他重华宫最近,但旁人也可去得不是,定是缘分,缘分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