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又欲罢不能的一件事儿,古境中的千年相伴,令她早已习惯了无尘的存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和至亲好友分隔数千年的时候,却从未如眼下这般茶饭不思的。
于是连带着,林夕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白染恨极了自己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便撸开袖子可劲儿的给自己找事儿干。作为过来人的林夕,建议她化相思为力量,除除杂草,垦垦灵田,再研究研究新鲜的食谱,多么健康养生。
然而白染烦恼在心里,手上自然也什么都做不好,林夕叫她除草,等她反应过来一片好好的灵花已被折磨的枝秃叶落;林夕喊她垦地,一日下来才发现该垦的地没垦,而他老人家辛苦种了五千年就要化成人形的血参却最终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便被她一通乱怼之后精魄消散了。
林夕握着那株肥胖可爱的血参,额角青筋抖了几抖。
待白染自责不已的要为他下厨将功补过之时,林夕终是醒悟,一脸严肃的按紧了厨房门,寸步不让。
白染也十分委屈,便开始对着月落湖没日没夜的哀叹起来,竟有几分迟晚晚当初的架势,林夕握着鱼竿,整整两日未曾钓上一条鱼来。
终是忍无可忍,鱼竿一扔,袖袍一挥,搬出十数坛灵酿来,一拍桌子,道:“来!师父陪你喝酒!”
白染忒感动,差点没洒下两滴热泪来。
可是今日这酒是越喝越清醒,大有几分酒入愁肠,千杯不醉的意味。边喝边念叨,边念叨边喝,两个时辰之后,竟是林夕先一步醉了。
白染说的正尽兴,却见师父的眼神有些迷离,便不住的伸手摇他。
林夕撑起有些摇晃的身子,斜斜瞟她一眼,突然从心底里升起来一股自己老了的可怕念头。
强撑着又饮了数坛,林夕右臂靠在桌上,拄着额头,看她仍是灵台清明,喋喋不休的模样,心中甚是沧桑。
“不行了,今日这酒…就到这儿吧,明日…明日师父再陪你喝。”言罢便要摇摇晃晃的起身回房。
白染心中烦恼还未倒干净,如何肯放他走,心中一急,竟一把将林夕拉了回来:“师父别走,您忍心留弟子一人伤心吗?”
林夕晃晃悠悠拍拍她的头:“自然,自然忍心。”
白染一愣,登时又是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不管不顾的便挽上林夕胳膊,强硬留他下来。
真是酒壮怂人胆。林夕挑了挑眉,很想将她一脚踹回灵族去。
白染却是替他着想的模样:“师父若醉的厉害,便用一用灵力将酒气炼化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三界之主,人皇至尊,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喝酒居然还要动用灵力?林夕胳膊一挥,将她甩开,一口气又搬出来十坛烈酒。